外頭,忍受風寒,面臨摔下樓然後鬧個半身不遂的風險;想著爹孃為了自己的幸福,忙活了大半輩子,結果房子燒沒了,到後來也沒有沾上子女半點的光。“我真覺得自己好自私啊!”如果成功逃出來了,逃得了一時,卻要內疚一輩子啊!
“《詩經。蓼莪》有言‘父兮生我,母兮鞠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父母對我們恩惠如此之大,如此的辛勞,我們卻在踐踏他們的疾苦啊。”
千億的話如同霹靂般閃過腦海……
宛蘭咬咬牙,暗下個決心,“不行!我要留下來!父母對我有大恩大德,怎麼可以當這個不孝女呢!”孃親十月懷胎,又不辭辛苦的帶大——想到番山那個要覓死覓活的老婆婆,苦等孩子三年,卻等到孩子的死訊,這樣的經歷,宛蘭一輩子都無法釋懷啊!
就算要走,也要光明磊落的走!明天就把她的想全盤托出,徵得爹孃的同意!
宛蘭堅定的站起來,悄悄的往**摸索過去。她回頭再看一眼那門,還有門外那片自由的天空——宛蘭又忍不住的朝門走過去,每走一步,都是如此的艱難。
“可是,爹孃真的會同意嗎?”宛蘭心裡升起了無數個問號——在這個困境潦倒的家庭,爹孃會同意取消自己與富二代的婚姻嗎?在這個父母包辦婚姻的地方,爹孃會相信司馬相如與卓文君這神話般的愛情故事嗎?在這個封建統治的時代,爹孃能同意這些超前意識的鬼話嗎?
自己敢肯定,嫁到蔣家是定局,終生將被他們欺負!自己的處境一定會非常艱難的!這樣的生活是她不敢想象的——即使是這樣,她為什麼還要義無返顧的往火坑裡鑽呢?爹孃的行為可以說是沒有道理的,難道也要照做無誤?
外面的世界,外面的精彩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尋求真正的愛情,不正是自己渴望而渴求的嗎?為什麼還要被這些禮教等束縛?
宛蘭加快幾步,情不自禁的摸向門把手。
驀的,她抽回自己的手,人也清醒過來,“我這是幹嗎呢!”
宛蘭的手僵持在空中,收也不是,開門也更加不是!自由還是束縛,愛情還是孝義,生存亦或是墳墓,當這些東西以光速進行落體運動,狠狠的砸在心口上時,很真能把人給壓死——要在這個時候做出個抉擇,還真愁死人了……
“百善孝為先,我真的要選擇孝義嗎?可是……”宛蘭微微轉過身子,用手撫摩疼痛不已的腦袋瓜子——思想正作出激烈的鬥爭,細胞死傷過億……
“啊——唔……”
宛蘭的嘴巴硬是被一雙手給捂得結結實實的,還沒有喊出“啊——”,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手給摁了回肚子裡……
“噓————”
宛蘭身子顫抖了會,這回也看清了,居然是——是姐姐,蘇玉!
“妹妹,你在這裡幹嗎呢?”
“我……我……”宛蘭被這話嗆了一下,滿臉通紅(幸好屋子黑,看不到),一瞬間腦子空白一片,一時忽悠不出來了。
蘇玉一把拉過宛蘭,儘量壓低了聲音,可在這黑漆漆的氛圍下,顯得怪恐怖的,宛蘭心驚不已……
“你——你是不是要打算——要逃離這個家?”
一道晴天霹靂“嘩啦”而過,徹底讓宛蘭全身酥軟,跌坐在地上。她驚慌的說道:“你……你胡說……你胡說八道……我只不過……只不過是……”說道後面,她徹底沒有詞可編,說話一點底氣都沒有。
“你現在要幹什麼你心裡跟明月似的。今晚上就覺得你有點不大對勁啊,一直沒有什麼精神,昨晚上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你在寫什麼。可再聯想你前段時間從窗戶逃跑,我猜想你今晚必定有所行動。我就假裝睡著,看看你在幹什麼呢。我好希望我是多慮了,我的好妹妹,怎麼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