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淮安府老大交口稱讚,愛民如子可是清白的官聲,那是多少黃金白銀都買不來的。樂暈了的他們,腦袋一熱,竟把所有捕頭捕快大小衙役統統撒進了文廟街,名曰保證百姓安全。這不,他們陪著孔家後人,連個端茶倒水的都沒有。大眼瞪小眼之後,只好文房先生去了。
此時的文廟街,錦旗飄舞,人頭攢動,歡聲笑語。街中這一簇那一堆,雜耍的、舞獅的、賣藝的、唱書的引來陣陣喝彩。小孩在人群中穿來穿去,自在追逐,引來大人們的驚呼和訓斥聲。街邊攤頭小販背靠茶樓酒坊,唱諾迎來送往。真個是一派繁榮景象。
忽聞鐘鼓齊鳴,原來是吉時已到。文廟山門外兩墫巨型香爐,不知何時燃起了檀香,青煙嫋嫋。廟裡誦經聲傳出廟外,街上不禁為之肅靜。就連輕聲細語,也會引來旁人怒目以示。
“咚”“咚”“咚”……九聲鼓響。
街上站立的人群中,一陣騷動,眾多讀書人席地面向文廟而跪。林立的百姓頓時手足無措,這才想起該拜孔夫子了。於是在眾多白眼和不滿中,紛紛跪倒。小孩看見眾多屁股,不禁笑逐顏開,指指點點。瞬時被旁邊伸出的大手按跪在地,癟癟嘴想哭,看看大人們肅然的神色,也只好收起性子,規規矩矩的跪在一旁。
三拜九叩之後,悠揚的鐘聲傳來。百姓早已爬起,褲腿上的泥沫兒還未抹盡,便已歡聲笑語的湧向文廟街前的龍河邊。恨得那些讀書人牙齒癢癢的,不禁都嘀咕著搖頭。他們慢慢站起,斯文的除盡長衫上的泥沫兒,三五成群的向文廟偏殿邁步而去。
此時的龍河兩岸遍插錦旗,石砌的河堤邊的石欄上,或趴或坐滿是大人小孩。大呼小叫,指指點點,熱鬧非凡。
東市橋在龍河東頭橫跨龍河。此刻橋上眾多隻著一條褻褲的壯漢,露著上身橫肉肌腱。神情自若的,三三兩兩攀談著,這些都是參加龍河戲水競武的漢子。雖是年底,太陽在天,氣溫上升,可絲絲寒風吹在人身上,仍有寒意。百姓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們,指點著,評論著今年誰會拔得頭籌。
東市橋邊,一聲鑼響。那些壯漢紛紛縱身橋下入水,在水中猶如泥鰍般滑溜,相互纏繞扭打,阻止他人前行,自己卻奮力向前。
鑼聲霎時點燃兩岸百姓的激情,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的,都紛紛大聲叫嚷,呼喊助威。
龍河西頭西市橋綵球處的衙役,也都面向東頭,大呼小叫的,所有人都注視著那群戲水競武的壯漢。
橋後的童航朝馬成海點點頭,兩人悄無聲息的退下橋,後面的人連連出聲感謝他們的讓位。
來到無人處,馬成海不禁有些擔心,說道:“公子,要不讓屬下來吧。公子萬金肢體,不可輕易涉險。”
“你認為水性比我好?”童航邊脫衣服邊說。冬泳,在後世天朝時,是他一大愛好。自幼生長在海邊的他,水對於他來說,就是第二個母親!
“這個……”馬成海想起公子在黑煙崖山谷池塘冰下冬泳的功夫,不禁直咂舌。
“那不就結了!”童航把褪下褲子,遞到馬成海手裡,說道:“到城南利江庫外牌坊邊等我。”
“牌……牌坊?”馬成海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遠了吧?
“去吧,那裡人少,事畢好上岸!”童航抄起放在地上米長的毛竹,縱身跳入龍河。
岸上的馬成海只好用包裹包起衣服,匆匆往牌坊那邊跑去。
龍河戲水競武如火如荼。水中的眾壯漢在水中游行扭打,有的漸漸不支,敗下陣來,勉強游到河邊,被趕來的衙役拉上河岸。體力強健的還在水中苦苦支撐,水門骷髏鬼就是其中之一。
行者一百半九十,骷髏鬼望著前面不遠處從西市橋上垂下來的綵球,奮力前劃。
後面一人追上來,一把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