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從屋裡出來見花月抱著一堆髒衣服出門,趕忙攔下來,急聲道:「都和你說了,這事你別操心,我灶上熱著水一會兒添上就成。河水冰涼刺骨,你還小,作出毛病來可怎麼好?得了,你們兩齣去玩吧,記得早點回來,你哥捉了條魚回來,我給你們做酸辣魚吃。二妮,我提前和你娘打過招呼了,別急著回。」
二妮臉上的歡喜更是藏不住,但凡做人家媳婦的誰不想討婆母喜歡?嗓音清脆應了聲,心底更是一片得意,往後的時間長了,她就不信自己死纏爛打都整治不了這個男人!
花城心裡確實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勁兒,以前他只當二妮是個活潑開朗的妹妹,這些日子才發現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經是花一樣的年紀。不見她來找自己只當她也是三分鐘熱性,畢竟能和自家妹子的玩在一處脾氣也是相差不了多少,見了心裡又隱隱有些高興,只是臉上拉不下來只得做出陰沉的樣子。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明白情意這回事,不說還好,一說起來才發現,二妮竟是那種耐看的姑娘,雖說不像妹妹那般挑不出一處不好來,卻讓人莫名覺得舒服。
花城回來正好碰上花月和二妮出去,看了一眼低著頭的二妮,和妹妹說了兩句話回屋打算再睡會兒,卻被娘給拉到一邊坐下來說話,他強打著精神聽著,第一句便鬧了個大紅臉。
「城子,你是不是怪我們自作主張給你定了親?你打心眼裡瞧不上二妮嗎?娘知道你心氣高什麼事都想靠自己,可娶了二妮也沒關係呀,又不是讓你做上門女婿,你彆扭個什麼勁兒?說句實話,你別瞧這兩年日子好過,活好找,誰知道再過幾年又是個什麼樣?有人幫襯著過日子要輕鬆很多,別鑽裡頭出不來。」蔡氏見花城濃眉緊攢著,只當他不樂意,急道:「我不管你是啥心思,你往後可不能老和二妮拉著個臉,人家又沒欠你,幹什麼要看你的臭臉受你的氣?」
花城頓時哭笑不得,拉著孃的手像個孩子一樣,紅著臉說:「娘,我沒不樂意二妮,就是突然她要給我當媳婦,我有些不習慣,她和我妹子一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一個人這麼多年,突然有個人和我朝夕相對……」
蔡氏明白了兒子的心思,樂呵呵地拍著他的脊背:「怎麼跟個大姑娘似的?想那麼多做什麼?還不如人家二妮坦蕩,得了,只要你也中意人家就成了。我過兩天和張家商量商量,看哪個日子好定了,你們到時候把事辦了,我心上的事也能了一樁,到時候再抱個孫子,這日子就過得美了。對了,我讓你爹抽空兒把西屋給收拾出來讓月兒住,那兩間讓給你們做新房……你的衣服鞋子也得再準備準備,過兩天我和你一塊去鎮上扯料子去,得緊著些做,慢了誤事。」
花城笑的時候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聲音爽朗溫潤:「不是這些日子才做成一雙嗎?怎麼又做?能穿就行了,我可不想你總是熬夜,眼睛得護著。再說往後有了媳婦,她能幫您分擔些,也不必這麼累。」
「那怎麼一樣?大喜的日子一切都得是新的,更何況這是咱們花家的第一樁喜事,可不能馬虎了。」
母子兩坐在一起說了好一陣話,連小時候的事兒都被翻了出來,暖融融的屋子裡傳來陣陣笑聲。
卻說花月和二妮去了村裡姑娘們最愛去的地方,天氣雖冷,可只要湊成一堆挨著坐在一起既暖和又能說一些好玩的話,熱熱鬧鬧的。只是今兒有幾個人拉著臉十分不待見她們,兩人都明白,無非是因為惦記的那個人有了主,心裡不痛快罷了,這點事也不值得她們放在心上。
花月剛坐下便發覺一道視線緊追而來,她不由抬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眉目清秀婦人打扮的新嫁婦直直地盯著她,一身艷麗的紅衣,想來最近只有春芽出嫁,想來該是她吧。果然,一旁的二妮開口問:「春芽,你盯著花月做什麼?」
春芽彎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