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抄起靠在牆邊的撣子將陸時從華衣男子身後拽出來,下下使狠勁的敲打下去,直將陸時打的亂叫,陸良等打得解氣了才啐了口:「打的就是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好吃懶做,打小就夢著過好日子,誰都當好人,是不是摘了你這顆狗頭,你也樂意?陸時,要是給我知道你再來給娘添不痛快,可別怪我到時候下更狠的手。我沒你這麼個兄弟,你是餓死還是穿金戴銀都跟我們沒關係。帶著這個人趕緊滾出去。」
那華衣男人看著陸良,笑道:「清平,陸良打小就像大哥,長大了越發像了,連模樣都長得一模一樣。咱們已經快二十年沒見了,當時是我沒用不能讓你們留在顧家,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們不容易罷?現在沒人擋著了,跟我回去過好日子吧?這幾年你受苦了,想當初你細皮嫩肉的從沒做過重活,看你過得這般落魄我心裡難過。以往的糾葛都已經過去了,沒有人能攔著咱們,我也老了,再也撐不起了,要是再不抓緊時間,我怕我會後悔一輩子。」
陸大娘冷哼一聲,眼底滿是寒霜,一如年輕時的記憶,一顰一笑都帶著萬種風情,讓他痴迷不已,嘲諷道:「我從不知道以前和你有過什麼瓜葛,我只對我的夫婿懷有情意,哪怕他早逝我對他的情從未變過。你自己魔怔過了頭,可別將罪過算在我頭上,我一個寡婦可擔不起這些話,時候不早了,你們該走了。阿良,若是他們還不早你就給為娘打出去。我們這粗鄙之地也不歡迎外男,他們不嫌髒眼,我害怕他們汙了我這輩子的好名聲。」
陸清名突然低低笑起來:「你所受的這些罪大哥能看到嗎?你對他的心?哼,周清平,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不用你趕,我會在這裡逗留半個月,你考慮了清楚就到縣城的寧記客棧來找我,我等你。」他明明走出去了,卻又回過頭,笑得有幾分猙獰:「清平,如果有一天你親眼看見你的執著變成了笑話,但願你還能這麼強硬地和我說這些話。」
陸良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樣的變故,自有他這個做兒子的護娘周全,陸時錯開步子急急地跟在那人身後離開,生怕被陸良給捉住少不了又是一頓打。走到院子裡陸時才揚起笑臉,討好道:「二叔,我娘就是糊塗了,她也是窮怕了,好日子擺在跟前都不敢相信。您也看到了陸良變得不像好人,三句話都說不完就開打。咱們陸家是響噹噹的富貴人家,他卻習得一身匪氣,著實給祖上丟臉。」
陸清名走到馬車邊抬起手正要掀簾子,聞言停住腳步,嘴角掛著笑:「這才是我們陸家該有的脾氣,你知道我們祖上是什麼出身嗎?在朝廷招安前我們就是山上的土匪,陸家世世代代在戰場上拼殺立功這才是本性,瞧你這窩囊樣,當我陸家的子孫……你還不夠格。」
陸時怔楞在那裡,等馬車噠噠聲響起才將他敲醒,他追上去問:「二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惜馬車跑得飛快,他註定聽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陸良坐在炕沿讓黯然的娘靠在自己肩頭,輕聲哄著:「娘,不氣了,那個混帳要是再來,我還給你打他一頓,讓他不知分寸。他打小就是那樣的性子,這麼多年咱們都習慣了,跟他置氣不值當。」
陸大娘緊繃著的嘴角終於浮出一抹笑:「你又是什麼東西?還不是一樣想著法子的來氣我?你眼裡要是有我這個當孃的,你那天能跑走了?王媒婆怕你攪和的她不能做買賣,沒敢將人帶來。我就是氣不過,花月真有那麼好嗎?人家爹孃在我跟前說得明白,姑娘定了親,不樂意你,這些老掉牙的調調我也不樂意念了。人家不樂意你怎麼還緊著往上湊?娘跟你說,你這樣是討不了好的,可別到時候什麼都撈不著。」
陸良淡淡地笑了,反問道:「我聽說二叔是陸家的嫡子,嫁他不是比嫁我爹日子好過多了嗎?你做什麼非要嫁給我爹?一個庶子,能有什麼出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