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隨隨便便輕浮地搭話呢。就是太太知道了,也會說秋茗做的對的。”
小碗原本不想開口,這會子她怎麼說都不合適,可任書瑤一直給她拉仇恨呢,只能硬著頭皮附和,“若是我去,還不如秋茗姐呢,若是當場失禮,那可就給小姐丟大臉了。我看咱們姑爺還給小姐作揖了,可是還說了什麼?”
“啊,是說了。”秋茗剛才慌了神,這會子才想起來,“他還誇讚了小姐,說小姐不愧有才女之稱。”
王媽媽立刻就露出了笑臉,“看看,這一句頂上十句,咱們姑爺是大大的才子,才配得上咱們小姐這個才女不是。”
任書瑤卻還拉著臉,沒有特別的表示。
小碗卻知道其中緣由,眼前這個怕是稱不上才女的……不過,崔子閔怎麼提起這個了?好像她忽略了什麼。
忽然間,從遠處傳來一陣低沉婉轉的簫聲,和古琴的樂聲相和,若遠若近,若即若離,渾厚與輕盈,古樸與雅緻,事實上完全不同的樂音,可又不可思議的契合,彷彿古井之水遇上了山澗小溪,源頭不同,卻是遇之則融。
小碗一怔,這是……崔子閔在吹簫?所謂的不愧有才女之稱,原來,他以為這古琴之聲是任書瑤演奏出來的……
是她疏忽了,崔子閔的突然到來,別說自己了,就連經驗豐富的王媽媽都忽略了一直在彈琴的任雲心,竟然讓崔子閔有了這樣的誤解。
這會子任書瑤顯然也反應過來了,屈辱和怒火同時襲上心頭,她的眼神如刀一般向任雲心看去,角落裡的任雲心依舊沉溺在琴聲之中,對周遭一切竟是渾然不知。
任書瑤拎起裙角就要向任雲心那邊走去,可剛抬腿就被王媽媽一把按住。
王媽媽臉色也不好,她低聲道:“是老奴疏忽了,本來拉四小姐過來只是當個幌子,沒想到……可既然未來姑爺都誤會了,那就誤會下去吧,這事情鬧將出來,誰都是臉上無光。咱們不說,外人也不會知道是誰在奏琴。再說了,三小姐的琴藝還勝四小姐一籌,將來也不怕有什麼好說道的。”
任書瑤原本還不甘心地掙扎,可聽到後半句話,她就突然住了手,撇過臉去,不自在地說道:“我不都說過了,早忘了怎麼彈琴。”
王媽媽笑容可掬,“莫要擔心,大夫不都說了,說不定哪天又都突然想起來了,到時候和姑爺琴簫相合,也是一樁美事。”
任書瑤愣愣地看著地面,一言不發,一隻手還緊緊地捏住裙角。
小碗微微蹙眉,這真算不上是一次讓人愉快的相見,只希望這善意的謊言不會成為日後不合的種子吧。
***
半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已是接近中秋,這些日子任府上下一片喜氣,尤夫人帶著一眾丫鬟婆子忙著清點嫁妝。
興許是開了竅,任書瑤的禮儀談吐方面進步飛速,就連杜嬤嬤也要稱讚她聰慧,她在大多數時候都能做到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這邊任書瑤正伏在大案上懸腕練字,沾足了上等墨汁的毛筆在雪白的宣紙上落下,一撇一捺一橫一豎,看起來也有幾分風骨,直到手腕有些痠軟,她這才直起身,看向安靜的坐在一旁的小碗。
小碗一手拿著繃子,一手捻著繡花針,靜靜地做著針線活,這是給任書瑤出嫁後打賞用的荷包。任書瑤喜歡小碗的針法配色,特特囑咐一定要趕製出來給她做臉面。
“小碗,歇歇吧,這幾天看你針都不離手了。”任書瑤的話打破一室的安靜。
“不礙事的,趁著我還在,多做幾個出來,日後你去了崔家,想必咱們是再難見面了,就當是個念想。”屋裡就只有她們兩個,任書瑤不在意,小碗也不用故意做出奴婢姿態。
小碗已經跟任書瑤提出要回舅家的想法。她如今十三歲有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