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怕死的將軍,沒有怕死計程車兵!
越是靠近東岸,西夏人的箭雨就越是瘋狂,宋軍盾牌所能擋住的箭就越少。被箭射中的宋軍士兵與櫓手越來越多,不斷有人落水,沒有人知道有多少人死傷,只見葫蘆河上,到處都是鮮血的紅色。
但是主將站在將旗下。
主將的座船衝在最前面!
沒有任何猶豫、退縮的理由!
所有的人都只有一個信念,追隨那面將旗,向前,向前!再向前!
一個櫓手倒下,立即有另一個士兵接過帶血的木槳,盪開血紅的河水,繼續向著東岸奮力劃去。
“瘋了!那姓劉的是個瘋子!他孃的,這些南蠻子瘋了!”梁格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孃的給爺爺閉嘴!”沒囉臥沙瞪著眼睛朝他的監軍使怒聲吼道,一面怒氣衝衝的走下箭樓,大聲吼道:“孩兒們,準備出寨幹他孃的!”
“首領,為何要出寨?”梁格嵬此時已沒有心思顧及自己的面子了,急急忙忙跟在沒囉臥沙身後問道。
“監軍沒看見擋不住了麼?”在這當兒,沒囉臥沙已沒什麼好氣。
“何不憑寨而守?”梁格嵬實在已喪失與宋軍正面對抗的勇氣。
“那煩勞監軍在這裡守好了。”沒囉臥沙懶得解釋,不再理會梁格嵬,衝正在集合的部隊大聲吼道:“快,上馬,出寨!”
一個部將在梁格嵬身後低聲解釋道:“宋狗來的人馬太多,趁著宋狗沒有站穩腳跟,將他們趕進葫蘆河才是上策。倘若宋狗全部上岸,圍攻寨子,光看宋狗今天這股狠勁,寨子就很難守住……”
“那你還呆在這裡做甚?”梁格嵬早就惱羞成怒,一把火正好發到此人身上,“還不快去準備出寨?”
劉昌祚一隻手舉著一面盾牌,擋著如同冰雹一般撲天蓋地而來的箭石,率先跳下了戰船,順勢便用盾牌擊倒一個衝上來的夏兵。跟在他身後,數以百計計程車兵紛紛跳到了磨臍隘口前面,不顧兩面山寨上飛來的矢石,與躲在簡陋的工事後面攻擊宋軍的守軍展開搏鬥。守在隘口的夏軍從未見過如此悍不畏死的敵人,眼見著下船的宋軍越來越多,而己方寨中援軍又“遲遲”不至,這些夏軍本無必死之心,此時都不禁心生怯意,竟被宋軍殺得步步後退。
浴血殺出一塊地盤的宋軍迅速地組成數個方陣,鳴鼓共進。劉昌祚搶過一面將旗,插入身後地中,執盾高呼道:“今日之戰,有進無退,敢退過此旗者斬!”
“有進無退!”
“有進無退!”
宋軍早已殺紅了眼,此時頓時一齊高呼,響震山谷。
劉昌祚立於將旗下,見不斷有船隻靠岸,加入計程車兵越來越多,又厲聲道:“孩兒們聽著,牌手居前,神臂弓次之,弩手再次,馬軍最後!列陣而戰,今日必生擒沒囉臥沙!”
“生擒沒囉臥沙!”
“生擒沒囉臥沙!”
宋軍的鼓譟沒囉臥沙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宋軍在這麼短的時間,冒著漫天飛舞的矢石,一面與守軍血戰,一面竟然能如此迅速地列陣,並且還整齊的向前推進著,卻讓沒囉臥沙大吃一驚。這些宋軍不僅僅是亡命之徒,還是一群有著嚴格紀律與軍事素養的亡命之徒!
沒囉臥沙一生之間,心中從未如此膽怯過。
但是,他同樣也沒有退路。
他的背後,就是鳴沙城,就是西平府!
“孩兒們,殺光這幫南蠻子!”
“殺!”
“殺啊!”
雙方在磨臍隘口這片扁凸形的山谷中糾纏混戰著。進攻的宋軍與防守的夏軍分成平行的數塊交戰著,雙方都無法投入太多的兵力,雙方都不敢後退一步。自辰時開始,一直殺到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