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在宣德門附近,叫官員百姓們見到,還以為這麼多兩府大臣一道進宮,這汴京可又要流言四起了。”
石越用眼角瞄了一眼滿面春風的呂惠卿,又看了看文彥博下首的司馬光。他早已留意到,今日甚少說話的司馬光,每次目光掃過呂惠卿時,嘴角都會不自覺流露出一絲譏笑,那種表情,象極了獵人看到獵物進入圈套還懵然不覺妄作聰明時的神態。呂惠卿以為他逃過了這一關,他固然讓步同意派人入蜀,卻又將巡邊觀風使的人事權劃到了尚書省,使樞密院與文彥博以後無法對此置喙——但石越卻有一種預感,文彥博與司馬光,必然還有他們厲害的後招。
不過……石越忽然微微一笑,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正主導大宋未來的西南政策的,也未必便會是文彥博與司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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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越沒有官署要回,為了節省開支,免除增設冗官之煩,他負責的“編修敕令所”,與宋朝歷代的類似機構,都有所不同。這實際上已經類似於一個官方性質的學術研究所,編修敕令所中,官、吏加起來不到十名,絕大部分都是白水潭學院與太學的師生,他們雖然為官府辦事,但是卻沒有官銜,只是單純的聘任關係。本來讓石越負責這麼一個冷衙門,其實不乏他的政敵們想借此用一些極繁瑣的工作把他困住的意思,而在皇帝看來,讓石越有點“事情”做,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也都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對於石越如何折騰他的“編修敕令所”,別人都不怎麼關心,至於他管轄的官員,更是越少越好。不過既在所有人意料當中,又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石越在編修敕令所,果然又有了新的創舉——經常有人將石越比做年輕時的文彥博,這兩個人無論是做大事做小事,總是能做出一點可以成為官方典範的事蹟來——這位提舉編修敕令石越“不負眾望”,上任沒多久,就請旨設定了數十個級別不同的課題,分別委託太學以及各學院進行整理研究,甚至連遠在杭州的西湖學院都爭取到了一個有關市舶務法令的課題……而在汴京的編修敕令所,只需要為它的課題挑選合適的學院,審查參預課題研究的師生資格,與學院簽訂契約,不時派人監督檢查課題進展,根據各課題組的申請向各個衙門移送公牒索取相關的檔案檔案……結果,這個曾經被人預期會非常繁忙的機構,竟然頗為悠閒,至少石越本人是非常的悠閒。相比之下,樞府、兵部、三衙等機構一起設定的負責編撰宋軍第一部正式的軍法典以及重新修訂各項軍事條例、操典的編修所,雖然上上下下有近百名文武官吏,但依然顯得忙碌不堪。而尤其是這個編修所是由樞密使文彥博掛名擔任提舉使的……兩相對比,尤顯刺眼。而從實際操作的效果來看,石越的方法也是相當有效的。如果讓官吏們來做這種事情,不僅耗時長,而且官吏們都認為這是冷衙門,極少有人能有積極性,往往導致錯誤百出。但各個學院卻不同,為了爭奪這些課題,他們搶破了腦袋,雖然有些小的課題石越只能象徵性提供幾十貫甚至是十幾貫的經費,但大部分學院都恥於談錢,他們看重的也根本不是錢,而將這視為一種榮譽……實際上,在搶奪課題的過程中,只有西湖學院名目張膽地與石越討價還價過……
最算再反對石越的人,也不得不承認,編修敕令所的確是大宋最精簡節省的機構。本來石越甚至連官署不打算要,準備在白水潭學院租幾間屋子便可以,但是不料卻因此被臺諫彈劾,以為這樣“有失體統”,迫不得已,他才把官署設到了國子監附近。不過基本上,這個官署裡面經常佈滿了灰塵,石越常常隔上十天半月才會來一次,上司偷懶,下官們自然有樣學樣,有事沒事便往太學或白水潭學院跑,過份一點的甚至會跑到西京甚至大名府去——當然,他們是去“檢查督促各課題組的進展”,實際原因則是,大宋的確也頗有幾所財大氣粗的學院,但是,象西湖學院那種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