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不得歸,也有一點才學不得施展,現在幾乎會餓死在這個世界,卻也免不了一些悲愴之意。
不料旁邊卻有人在擊節讚歎,轉身望去,卻是個青年,儒生打扮。宋代服飾本來就很優雅,穿在這個人身上,更是相得益彰,真是人物風流。那個見我望他,便走了過來,揖禮道:“打擾兄臺雅興。”眼眼裡卻有一絲驚異。我這身打扮,僧不僧,俗不俗,在當時也可算是奇裝異服了,而且剛才吟詩用的卻是普通話,需知各朝各代,官話發音各有不同,我講話他雖然聽得懂,卻不免覺得口音彆扭。
古時的禮節我也不太懂得,見到他客氣,也就依樣答禮道:“見笑了。”
年青人顯然對我頗有興趣,見我回話,便出言相邀:“適才見兄臺在此吟詩,雅量高致,在下冒昧相邀,可否上清茗樓一敘?”
我正愁沒地方打秋風,哪裡有不答應之理。只是還要假惺惺客氣一番:“如此多有打擾。”這話一講,付賬的人就鐵定是他了。
這個年輕人對我顯然很有興趣,他以為那首《水龍吟》是我作的,便要請樂坊的女子配曲高歌,我當時便攔住了。“在下的詞,可使關東大漢執鐵板唱之,不可使兒女子持紅牙板而歌。”這句話本來是蘇門的對白,我也沒想那麼多,既然佔了稼軒的便宜,就不妨先借過了。
他聽了我這番話,不由一怔,旋即哈哈大笑,直呼“妙哉,妙哉!”,拿著扇子一邊擊打桌子一邊就高歌起來。
我倒想不到這個人也精通音律,這水龍吟由他唱出來,有幾分慷慨,有幾分落拓,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倔強,竟引得滿樓的人傾耳相聽。我當時也不料這一首詞第二日就傳遍了汴京的大街小巷,那些不得志的文人才子,很喜歡這詞的意境,我一夜之間,竟然以文名噪聲京師。
這個年輕人姓唐名棣,以我對歷史的瞭解,當然知道他不過是個默默無名之輩。但是有才情卻默默無名的,這個世界上不知有多少。青史能容納的人,畢竟有限。唐棣家裡是四川的大地主,祖父輩也做過官,他就在太學讀書。我知道宋代政治開明,太學生議論之風,不下於東漢,這些人衣食無憂,前途光明,對這個社會多有抱負,也是正常的事情。
這一天他邀我一敘,本來一是好奇,二是喜歡“我的”詞,不料高談闊論之下,因為我對前朝史實頗熟,而且議論中常有新奇的觀點,竟然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我不治經典,他卻大不以為然。談及我的處境,他知道我忽遇大難,前事全然忘記,便知道我定然處境尷尬,臨別時竟然送了一錠銀子給我。
銀子在宋代雖然不是主要交易貨幣,卻也是很值錢的。我知道唐棣頗有任俠氣質,也並不拒絕,坦然收下,便告辭了。
第二天,我找到一個錢莊,把銀子換成一包錢,置了一身衣服換上,然後問到附近的煤窯,又到茶館打聽了一個煤窯的價錢,就前去城外,想買下一個煤窯。那些百姓也並不抬價,這煤窯雖然是他們生活的來源,但是我出錢既多,買下後又許請他們做工,他們也就痛快的賣了。然後我設計了蜂窩煤的各式爐子,又找鐵匠打造了做蜂窩煤的工具,又是請人來做煤賣煤。就這麼忙了幾天,那煤窯原來的主人叫石三,和我竟然同姓,我看他為人也很樸實,就讓他負責幫我招呼那些瑣事。
其實天氣已然轉冷,蜂窩煤的好處顯而易見(並且買了那種做煤球的工具後,普通人家都可以自己做煤球),當時百姓也並不困苦,中等以上人家還用得起,這玩意很快就暢銷起來。等到資金稍稍寬裕,我便叫鐵匠打了一隻北京爐子送去太學給唐棣。其後這種北京爐子也投入市場,不過價格稍高,卻只有大戶人家才用得起了。
唐棣雖然不太看得起生意人,但是對我這種新奇的發明,卻也很是讚歎。不到一個冬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