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李思訓的《春山圖》,是難得的稀世之珍,不料到了不學無術的柔嘉嘴裡,竟然變成了“武人畫的畫”。便是何畏之,也要忍俊不住,不知道哪來的活寶縣主。侍劍想笑又不敢笑,連忙低下頭,歪著嘴巴說道:“縣主,衛夫人死了七百多年了,您自是不認識。她的書法,古人說如插花舞女,低昂善容;又如美女登臺,仙娥弄影,紅蓮映水,碧沼浮霞。連王羲之,也是她的徒弟。她老人家的墨寶,價值三千兩白銀。這個大李將軍,也不是普通的武人,他是唐代宗室,戰功卓著,做過武衛大將軍,畫風精麗嚴整,是唐代有名的畫家。他的那幅《海天落照圖》,些時正在宮中,連皇上都很喜愛的。這副《春山圖》,是百方蒐羅所得,蘇大人若是知道,必然願意用一百幅墨寶來換。”
柔嘉早已滿臉通紅,她哪裡知道梓兒知道清河郡主不是一般俗人,為了挑件好禮物,不知費了多少苦心。這三件禮物,無論贈上哪一件,都已經堪稱厚禮。只因清河郡主是在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面前能說上句話的人物,這才不惜成本,三件無價之寶一齊送上。她不識貨倒也罷了,卻還嚷嚷出來,不料出了這個大丑。好在柔嘉是臉皮厚慣了,羞赧也只是一會兒,立時便雞蛋裡挑骨頭,說道:“若是這樣,那還不錯,只是卻不夠周詳。”
侍劍咂舌笑道:“縣主,似這不夠周詳,便無法再周詳了。”
“你一小小書僮,懂得什麼?”柔嘉得意洋洋的斥道,“這點東西,送給十一娘自是配得上,可是郡馬呢?”
“狄將軍亦通文墨音律的。”
“畢竟是個武人。”柔嘉剛才還對武人大為不屑,此時卻已是津津樂道。
石越知道柔嘉必要找回這個場子,笑道:“便是縣主說得對,便勞縣主去指點一下拙荊,挑幾件禮物送給狄將軍為賀。”
柔嘉卻是滿臉奇怪的望著石越,道:“你不是叫你夫人叫妹子的麼?如何便叫拙荊了?”
此語一出,眾人頓時捧腹,再也按捺不住。石越亦被她鬧得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何畏之跟著眾人笑了一會,忽然想起往事,心中不由一疼,忙沉下心來,將回憶從腦中趕走,一面從包中取出一物,勉強笑道:“參政不必再去勞心,或者我這個東西,能入狄將軍法眼。”
眾人循聲望去,頓覺寶光閃爍,原來何畏之手中,卻是拿著一柄鑲滿了紅寶石的匕首,遠遠望去,便見做工十分精細。石越連忙笑道:“不勞先生費心,此物過於珍貴,斷不敢受。”
何畏之淡淡笑道:“這種無用的石頭,在蒲甘國到處都是,值不得幾文錢。”
“蒲甘國?”石越一怔,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國度。
“便是緬國,唐朝所謂驃國。”
石越這才明白,原來竟是緬甸。因薛奕船隊的航線可能要經過彼處,他於緬甸歷史並不熟悉,便問道:“我讀《大唐西域記》與唐史,知緬國素來分裂,小國數以十計,不知現在如何?”
“今時不同往日。三十一年前,蒲甘國阿奴律陀王即位,大約於十八年前國力始盛,開始征伐各部。蒲甘統一,已是指日可待。”何畏之亦不知道,便在熙寧八年,阿奴律陀王在即位三十一年之後,終於完成了統一大業。緬國已是中南半島的一個大國。不過此節石越卻也是在薛奕回國之後始知。
“原來如此。此亦英主也。”
“確是英主。傳聞中其子江喜陀,亦不下乃父。”何畏之輕輕說道,若非知道緬國有英主在位,他當初未必便一定要避居歸來州。
柔嘉對這些卻不感興趣,只是饒有興趣的問道:“那個什麼蒲甘的紅寶石果真遍地都是麼?”
“其國盛產寶石,而大多地方百姓並未開化,不識此物之用,以數尺之布,便可換得若干塊。不過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