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又聽到各種人喊馬叫之聲,他向來反應機敏,立時知道必須搶在追捕令到達東門之前,離開京兆府。當下快馬加鞭,往東門趕去。
他方到東門,發現這邊廂的守軍也早被城中的動靜弄醒,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樣子。守城的校尉卻是認得他,早已催馬近前,笑著問道:“向大人,城裡發生什麼事了?”
向安北聽他如此相問,頓時放下心來,忙打馬上前,肅然道:“出了點大事,跑了兩個人。某正要離城,星夜入京通報情況。”
那校尉聽向安北說得如此厲害,不由咋舌道:“這般厲害,竟要向大人親自去汴京。”
“還請速開城門。”
校尉點點頭,卻只是望著向安北,陪笑道:“大人莫怪,職責所在,雖是相熟的,但也要看令牌。”
向安北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令牌,給守城校尉驗了。那校尉也只是例行公事,須知向安北的職責,素來是管著他們這些地方大大小小的軍官,他亦是敬畏慣了,何曾有半點懷疑。當下隨便看了,便高聲喝道:“開城門!”
守城兵士聞言,忙將城門開啟,放下吊橋。向安北心中暗喜,衝那校尉抱抱拳,拍馬便出城而去。
出城之後,向安北催馬狂奔,跑出一兩裡之外,方才放緩馬速,好使坐騎稍得休息。他也趁機回頭打量那高聳在夜色中的長安城,不料這一回頭,竟是讓他驚出一身冷汗:遠遠望見,一條“火龍”從長安城中衝了出來!
追兵!
向安北暗暗叫苦,好在他畢竟是將門之後,馬術還算嫻熟,連忙催馬急奔。但是那些追兵顯然已經發現了他的行蹤,一路緊緊追來,一面還不斷的呼喊著:“站住!”“叛賊,站住!”聲音之中,隱約還可以聽出王則的嗓音。
向安北哪裡肯甘心束手就擒。此時之事,要麼成為大宋朝的大英雄,要麼便是身敗名裂、百口莫辯,他又豈能不明白其中利害。當下毫不理會背後呼喊之聲,只是一個勁的加鞭狂奔。
但是黑夜之中,慌不擇路,兼之向安北又有許久困於案牘之中,此時臨此困境,終不免有些力不從心,只覺得喊聲越來越近,漸漸地,竟然可以聽到身後弓箭劃過空氣的呼嘯之聲。
正在這困路窮途之際,更加讓向安北絕望的事情出現了!不知不覺,他竟然跑到了滻水西岸!而縱目四望,不僅無橋,亦無渡口船隻!
縱然他騎的是的盧馬,只怕也躍不過這滻水河的滔滔河水。
向安北望了望身後的追兵,又望了望眼前的河水,咬咬牙,跳下馬來,牽著馬便想要泅過這滻水河。他剛剛牽馬走到河邊,忽然感覺一陣風聲,然後背上冰涼,似乎有什麼東西流出來,緊接著便是劇烈的痛疼。“撲通”一聲,向安北便摔倒在河邊。
“中箭了!”大宋致果校尉向安北最後的遺言,是如此的簡單。
滻水邊上,另一位致果校尉王則一手拿著弓箭,默然望著那混合著向安北鮮血的河水,心中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的心虛。
部下早已將向安北的屍體放上馬背,準備回城。而王則心中的疑團卻越來越大:“如何向安北是叛國降夏,他為何要渡滻水河向東?1
一念及此,王則只覺心中有如冰一樣徹骨的寒冷。他接過部下遞過來的沾滿了向安北鮮血的弓箭,一向孔武有力的雙手,竟然一陣顫抖!
幾乎是與此同時。
長安城西門。
段子介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個寒戰。
為了躲過城中搜尋的兵士,他來到西門的時間,顯得太晚了一點。站在離城門有幾里的一個街道拐角,遠遠可以望見武釋之在城門之前徘徊。
段子介叫了一聲苦,知道離開京兆府已經不可能。他正要尋思一個地方藏身,忽聽到有人大聲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