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徐光祚交卸了差事的訊息很快就隨著西北的寒風颳遍了京城,朱厚照透過張大順得知如今京城的官場似乎在針對定國公。
本來朱厚照對這件事還比較存疑,很快一個奏本送到宮裡後,朱厚照相信了。
有司彈劾建昌侯張延齡強佔強行霸佔宛平縣百姓孫名的土地,孫名告了狀,但宛平縣並沒有沒有處理。
這件事不知怎麼被兵科給事中張原知道了,於是一奏本遞到宮裡彈劾張延齡恣橫不法,且定國公徐光祚子並玉田伯、昌化伯家,各張皇聲勢,檀作威福,並乞皇帝陛下痛加裁抑。
朱厚照拿著這份奏本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叫來內閣楊廷和、王瓊二人進宮。詢問此事。
當朱厚照問起時,楊廷和、王瓊皆道不知。
朱厚照又問:“此事當如何?”
楊廷和道:“啟奏陛下,此事應當下有司覆議,待查證後再說。”
王瓊也道:“臣附議楊閣老所言。”
朱厚照無奈只得道:“發刑部覆議。”隨口又嘟囔了一句,“科道官舉劾多任己意,恐非社稷之福。”
朱厚照的這句話完全就是站在後來者對明朝科道彈劾的現狀的一種點評了,但是這話落在了楊廷和的耳朵裡就不那麼回事了,於是回嗆道:“祖宗之法科道風聞言事,再說彈劾之事並非空穴之風。”
朱厚照冷笑道:“科道糾參建白若無益國計民生,白白浪費紙墨。”
刑部收到後,很快便也上了覆議之本:“經查實建昌侯張延齡的事情之前已經交給都察院審理,玉田伯、昌化伯的事情沒有證據,只有徐光祚的兒子應該進行追查審問。”
於是御前會議上,朱厚照不得不騰出時間專門針對此事詢問道:“如今刑部覆議上來說張延齡的事已經交給了都察院,玉田伯、昌化伯的事情沒有證據,只有徐光祚的兒子應該進行追查審問。爾輩乃國家大臣,觀此事作何解?”
張侖道:“啟奏陛下,此事須慎重處理,莫要寒了老臣之心。”
武定侯郭勳也道:“啟奏陛下,定國公畢竟是迎榮王入宮之有功之臣,處罰了他,皇家臉上不好看。”
蔣冕卻道:“這是什麼道理,說的是徐光祚之子,與他有什麼干係?”
毛紀也道:“如今科道只是彈劾徐光祚之子,並未議論徐光祚。”
朱厚照看向王瓊,問道:“王卿以為如何計較?”
王瓊道:“啟奏陛下,既然科道明奏,刑部覆議卻有此事,當細細查明。屬實就嚴格懲處,非有罪,也好還了定府的清白和名譽。”
此時楊廷和道:“陛下愛護勳貴之心,臣等皆知,然國法在前不得不做如此打算,說白了還不是因為那幾百頃的土地招惹的事嘛。”
朱厚照於是道:“前些時候朕不豫,定國公又過單獨奏報就是為了討要田土,朕心存疑慮,便留中不報,不知為何這事鬧的那麼大,原來徐光祚也是為了自己家孩子才有此行,他脾氣不好,有些事情朕也是知道的。既然爾輩大臣皆認為應當追究,朕也不能不置國法不顧,就依卿等所議,下刑部及都察院追究。”
眾人聞言相互對視一眼便紛紛道:“臣等遵旨。”
這時王瓊接著道:“啟奏陛下,臣有言諫之。”
朱厚照本來手上拿著一本就要議事,聞言又放下道:“卿可言之。”
王瓊便道:“啟奏陛下,近來科道、撫按等官彈劾多任憑自己的願意,或濫及匪人,或追求細故,糾劾之詞,只求能夠對仗。有直指一事,就是終身並未見過,預料不稱,求之既備,責之太急,又有傳聞飛誤,就相互附和,假託民謠,作為左證,士風的治理,舉薦非人,為禍一方,此皆時弊,臣乞陛下敕書科道撫按務慎舉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