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長先生在哪裡?”那日松按著太陽穴,深深吸氣以使自己鎮定下來。
“已經乘車離開了。”
“沒有留下任何話?”
“沒有。”巴特爾搖了搖頭,“他只對我說,狐狸的嗅覺很靈敏,他能夠嗅出危險的風。”
“見鬼!”那日松一拳砸在桌面上,“沒有什麼風比L。M。A。的風更加危險的了,他們從來不會進行沒有把握的工作,尤其是在政治上。他們既然選擇了保護彭·鮑爾吉,就不準備空著手回去!”
“這裡畢竟是高加索的國土,他們的人數還是有限。”巴特爾說。
那日松搖頭,“但是風險巨大。如果彭·鮑爾吉重新掌握權力,我們會被作為政治犯,永遠關在監獄裡,直到留著口水變成痴呆,然後死去!”
巴特爾只能沉默,他並不是政客,而是國家保密局的負責人之一,只是一個軍人。儘管他明白自己已經陷入這場政治漩渦裡,但是以他的身份,遠不足以對局勢發表評論。
“殺了鮑爾吉。”那日松雙手按著桌子低低地喘息,“殺了他,只要他還存在,我們始終沒有辦法消滅他的影響力。”
第30節:第三章 冰酒與刀(11)
巴特爾搖了搖頭,“如果處理不當,我們的聲譽就全完了,我們還是難以逃脫政治犯的下場。”
“是的,在全民公選結束之前,他還是高加索政府名義上的最高領袖。我們可以把他送上軍事法庭,但是不能殺死他。”那日松疲憊地坐回沙發裡,按揉著跳動不安的太陽穴。
雨點噼裡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外面是罕見的暴風雨。沒有關好的窗戶漏了雨點進來,巴特爾過去關窗,他思考著要更換這裡的服務人員,因為他們甚至不知道應該時刻保持窗戶緊閉。這些窗戶都是防彈玻璃的,意義遠大於阻擋風雨和寒冷。
“巴特爾,聽說鮑爾吉掌握姆茨赫塔的時候,你和他的配合也很好?”那日松忽然在他背後發問。
“是的,鮑爾吉也是一個軍人,對於情報系統和秘密活動很擅長,從能力上說他是罕見的指揮官,畢竟曾是L。M。A。的高層。”巴特爾非常坦白。
“那為什麼決定要為我們工作呢?”
“我記得我曾經在私下的場合向您說起過。”巴特爾轉過身。
“我想再聽一次,如果可以的話。”那日鬆緩緩點上一支菸。
巴特爾低低地咳嗽了一聲,“我是一個從士兵出身的軍官,為了保護這個國家,我和我的隊友們為了高加索保密局做過各種各樣可怕的事。可是我們卻被愚蠢的上司當做棋子一樣擺佈,我們的死活也沒有任何人真正在意。我最初的隊友們如今只剩下我,我並不覺得這是我的能力超群,一切只是運氣。換而言之,這些年那些死去的隊友,用自己的命把我推到了現在的位置。可我們是從事保密工作的人,就像多年以前的克格勃,我們永遠都難以獲得浮上水面的機會。我們就像是古代國王豢養的殺手,他叫我們出現,我們就要出現,他命令我們消失,我們就必須消失。即使彭·鮑爾吉在任的時候,也一樣。我不甘於這樣的處境,而那日松先生,您向我許諾過國防部次長的職位和參議院的資格。”
“要挑戰自己的命運?”那日松低聲說,“每個人都要挑戰自己的命運。”
“未必是所有人,”巴特爾斟酌著詞句,“有些人願意聽從,因為他們怕死。”
那日松不再說話,大口抽著煙站在那裡。
“我們必須做出抉擇。”抽完了那支菸,他說。
那日松坐在那張華貴的老式靠背沙發上,面對著窗外瓢潑的大雨。
屋裡沒有開燈,也沒有其他任何人。
這是巴勒高彥酒店最豪華的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