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考慮多事,雖然那些事對於目前的她來說還很遙遠,可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抵禦與防備,因為曾經跌倒過太多次,這一次,她希望不再跌倒……
睜開眸子,她的視線對上的那抹挺立在視線不遠處的傲然身影。
僅僅只是視線朦朧抬起的那一秒,瞥見他,她的心莫名感到一陣冰冷,那種冰涼卻是由他黯然的身影傳遞給她的……
記憶中,他的身影總是伴帶著蕭寂與冷肅,這三年,他在商場上意氣風發、勢如破竹,她以為,他再也不會出現這一幕……
他似乎能夠感覺身後有兩道眸光正在注視著他,他沉靜轉身。
她有那麼一秒的失措,幸好,面對他,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了三年前的感情束縛,因為心底沒有了期許與恐懼,她能夠很自然的應對,“喬伊什麼時候能夠動手術?”
“三天之內!”想必,喬氏夫婦已經在幫喬伊籌備手術的事。
安聆撤離投在他身上的視線,再次將眸子磕上。她不想和他多說話,面對他,她總感覺很累……
她感覺到他的氣息已經慢慢朝她靠近,她的身子不由緊繃。
驀地,他沒有任何舉動,只是安靜地在她的身旁落座。
她假意入睡。
他將紅酒杯放在一旁,語調輕淡,“我想你一直在懷疑我不育的事實,這件事,總有一天你會很清楚……你或許會聯想到陶燻,我不否認我曾經碰過她,但是,他的孩子與我無關……”他一直想向她解釋他“碰觸”陶燻的原因,只是,他們之間一直沒有機會說……有時候,他也以為她並不在意。
她的身子輕微一震,他已然起身。
即使在飛機上,他亦有許多未處理的公事,此刻,他接過屬下遞來的一疊檔案,坐在椅子上,他認真地翻看。
她再次睜開的眸子對上的是他認真的俊容……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因為他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解釋而心靈一震,或許是因為,這是她與他相識以來,他給予她的唯一一個解釋……
……
數個小時的飛行後,他與她抵達了美國。
說實話,她沒有想過他會帶她回季宅,她以為,適合居住在季宅的人始終是季宅的男主人與女主人……
季宅的傭人似乎沒有變,但是,相較於三年前的熱絡,如今的他們面對突然而至的她並未有太大的反應,她甚至感覺到他們對於她的疏離與淡漠。
季宅大廳內,他臉色沉穩,語調溫和道,“你還是住在那間房!”
她明明清楚他口中所指的那間房是指哪間,她還是假裝不明所以地問,“哪一間?”
經過三年的磨練,她的偽裝太過高超,竟連他也無法看出端倪,他眼眸微微一暗,語調卻平緩,“藍白色裝潢的那一間!”
“哦……”她刻意加長尾音,“我不喜歡那種顏色的裝潢,看起來太過冷硬,有沒有看起來溫馨一些的房間?”
蹙起俊眉,他直直地望著她冷淡的面容,三秒後,他邁開步伐,“你隨意選一間吧……我要回公司處理一些事,夜晚可能會遲些回來,你可以吩咐傭人幫你準備食物!”
他的語調雖然沒有太大起伏,她卻感覺到他離去時的隱忍。
她知道,她冰冷地態度或許激怒了他,因為,以他自信滿滿、高高在上的冷傲性格,他以為,她會永遠銘記他給予她的一切,而,當事實與他的設想背道而馳時,他當然會產生些許不滿……
不過,這本就是她想要的效果,他的想法與她無關……
他離開後,她命侍女幫她挑了一間極其溫馨的臥房,雖然侍女對待她的態度不冷不熱,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躺在粉色甜蜜的大床上,她疲累地閉起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