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擠破了頭上下打點想要謀得這兩個差事,可最終結果都是無功而返。”
對陸淵的這句話,謝慎自然是深有感觸。他前世研究明史時,一個重要的研究方向就是明代的漕運鹽運。
便拿鹽運來說,不但有鹽運使這樣朝廷官員監督,其模式更像是一種官督民營的模式。不說別的,光是鹽引就卡死了所有局外人擠進來的可能。換句話說沒有鹽引想要插足鹽運就是找死。
“鹽運使盧仲景固然有罪,但罪不至死。”
稍頓了頓,陸淵繼續說道:“你叔父王宿是副職,自然罪名就更輕了。只要能夠拿出證據來撇清和本案的關係,自然可以營救其出獄。”
陸淵之所以答應幫王守仁斡旋自然不是因為顧念世交,而是因為錦衣衛北鎮撫司喬震喬總旗的一番話。
喬震曾明確表示壽寧伯張鶴齡和皇后娘娘對劉德的審理結果很不滿,要求重新審理此案。
劉德秉公處理,參奏鹽運使盧仲景十七條大罪,這摺子一送到京中便掀起了軒然大波。
盧仲景是張鶴齡的人,劉德這麼參奏就是拂了張鶴齡的臉面。盧仲景固然有罪,這一點張鶴齡肯定很清楚。但是盧仲景在鹽運使這個位置上這麼多年,給張鶴齡的好處無數,張鶴齡肯定要設法保他一條性命。偏偏這個劉德如此不識趣,上奏陛下的奏疏裡列數了盧仲景十七條大罪,且句句誅心。
無論如何,事情鬧到現在這般田地,盧仲景鹽運使的位置是保不住了。張鶴齡肯定不希望這麼重要的一個位置落在對手手中,故而他需要物色一個人選。
這個意思喬震雖然沒有對陸淵明說,但陸淵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早已參悟。
王宿是盧仲景的副官,手中肯定有第一手的證據。如果王宿能夠把這些證據交出,不但可以撇清自己,甚至可以立下功勞。
當然,壽寧伯最希望看到的自然是一石三鳥,既救下盧仲景的性命,又把鹽運使的人選繼續攥在自己手中,還能夠往zj巡撫劉德身上潑些髒水,營造出劉德是因為私怨上書參奏盧仲景的假象。
其實陸淵的內心是有過糾結的。如果只是參奏劉德,他自然可以接受,但若是往劉德身上潑髒水,將本不是他的罪過說成罪過,陸淵便有些難以接受了。
但這麼做對於陸淵帶來的收益肯定遠遠大於直言上疏,陸淵在zj按察副使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多年,如今他好不容易有機會升遷,自然也不想輕易的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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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風華絕代杭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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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的叔父王宿對他來說就是一顆極為有用的棋子,怎麼用如何用,不僅僅影響盧仲景、劉德、王宿等人的命運,就連陸淵本人的命運都會跟著受到很大的影響。
陸淵的話雖然說得並不直白,王守仁也沒有多想。
他衝陸淵拱了拱手道:“等到了杭州府,我一定好好勸說叔父,叫他把手中證據悉數托出。”
“這便好。”
陸淵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捋了捋鬍鬚道:“這件事你儘快去辦,老夫會和按察司中的吏員提前打好招呼。”
王守仁聽後心中大喜,有了陸淵這位按察副使打招呼,他進入按察司衙門就不再是問題,剩下的就只是說服叔父王宿了。
正事議定,不管是王守仁還是謝慎都覺得輕鬆了不少。二人與陸淵一同欣賞運河上的風景,時間過的倒也算快。
從晨光熹微到日暮時分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紹興到杭州一百餘里,一整日便也到了。但實際上從紹興到杭州府如果走水路大多選用夜航船。
明代江南行船的風俗,大抵可以在蘇州分界,有南北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