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牧野捉住了紀揚修長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邊一寸一寸地吻,「紋身,是什麼時候紋的?」
「初……初中畢業。」
「那麼大的面積,疼嗎?」
「不疼的。」
說到這裡,紀揚很短暫地笑了一下,「我的運氣很好,當時去那個紋身店時所有的紋身師預約都滿了,只有店長有空,他本來不肯給我紋的,但是我說我沒有爸媽,沒有人管,他又看見你的畫那麼漂亮,就同意給我紋了。」
「店裡其他的人說,他們店長超級厲害,是業界名聲特別大、輕易不給客人紋的那種。我那個時候就覺得,只要和你有關的事情,都幸運得不得了。」
「嗯。」
景牧野的聲音裡也有了幾分顫意,他說:「紋的很好看。」
說完,他將坐在自己身上的人牢牢摁進懷裡,手指在女神蝶刻的地方反覆摩挲逡巡,用極溫柔的語氣道:「還有嗎,我還想聽。」
「還有……」
紀揚被迫窩在景牧野的頸側,聲音都變得有些沉悶了:「我撿到過你的一枚戒指。」
「嗯?」
「我不知道,不知道那枚戒指你是不是想要送給別人,是純銀手工的,在你丟棄不要的書包夾層裡翻到的。」
紀揚說著,聲音也低了下去:「那段時間好像有傳你和……你和溫哥的關係特別好,後來你們還一起去旅行,等回來的時候,你不要的書包裡,就出現了這枚戒指,戒指上刻了字母,是l。」
戒指……
景牧野回憶了片刻,腦子裡第一翻找出來的,是前段時間洲際賽結束,從紀揚的衣領裡盪出來的那枚粗銀戒指。
當時紀揚怎麼說的來著?
哦……他奶奶手工做的。
景牧野差點又被紀揚給氣笑,他的手指撫過紀揚的頸側,銀色的細鏈被他用手指捏住,接著,戒指就被他從襯衫的衣領子裡拿出來了。
景牧野仔細端詳這枚戒指,很快想起來了。
這的確是他自己手工做的。那時候在外面旅遊,遇到一個十分健談的手藝人,手藝人祖祖輩輩都是和銀子打交道的,在他們那裡,凡是女兒出嫁,一定是要在身上戴滿製作巧奪天工的漂亮銀器,才最有面子、最風光。
時間不多,別的學不來,他就跟著學了個最簡單的銀戒指。
當時也在那個小工作坊裡耗了挺長時間,才做出來一個像樣的。
手藝人讓他刻字紀念,說戒指一定是要送給自己心愛的人,問他有沒有。
彼時他本人對愛情這種事並不感興趣,也不認為自己能被什麼人拴著,應付地答了一句,那就刻個y love吧,隨後,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下l兩個首字母。
這戒指在他手裡不過熱乎了幾天,本來想送給母親姜艷雪,沒想到後來就不見了。
一枚銀戒指而已,他也沒在意,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此時此刻,景牧野盯著那戒指內側已經模糊了的兩個字母,第一次感覺這世界冥冥是有定數的,他的戒指先他一步找到了自己的主人,比他陪伴紀揚更久。
紀揚輕聲道:「我那時候以為,l的意思是y 禮。所以我……我嫉妒了禮哥好久好久。哪怕後來我知道,你們根本就沒有我想的那種關係,可我還是,還是好嫉妒他。」
「傻子。」
景牧野將戒指放回去,滿腔的情意無處可以釋放,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吻在那條銀鏈之上,在少年的耳邊道:「l是y love的意思,在那個時候並沒有任何代指。」
「可是現在有了。」
他捧起紀揚的臉,以一種極燙的目光注視著他,「y love,紀揚。」
紀揚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