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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 03

向一意孤行,又不是今天第一天這樣。」 「以前沒那樣。」 「以前你跟書記臭味相投,沒覺得。書記為人,我敬服,但是要我跟他相處,我不行,我以前這麼跟你說過吧?說到原因,我當時說不適應書記的工作方式,其實就是不適應他的一言堂。書記一向不聽勸,他不跟你講道理,他只服從自己的理由,也要別人都服從他的理由。別人別想說服書記,除非書記哪天腦袋開竅自己轉彎。我常幹著急,乾脆不跟了,我著急自己的,落個清靜。」 「可是書記以前走的路都對。」 「紅偉,我們今天說的你可別說出去,被人聽見顯得我沒良心,你看我的養豬場現在發展得怎麼樣?」 「好。我沒想到你這麼快連冷庫都有了。剛才也看了一下,一個春節下來,你這兒的豬賣得差不多。」 「不瞞你說,紅偉,我心裡有兩個字:踏實。我擴張得雖然不快,可是一步一步都是看準市場需求來走,每一步走出去,我都是心裡有底。不像過去,別看老大的沼氣池很噱頭,還全市第一家養牛蛙養羅氏沼蝦弄得轟轟烈烈,可我一直提心弔膽,總是摸不準書記決策的準頭。好像是遮住眼睛做事,蒙對一個是一個,沒有延續性的規劃,沒有可預見的長遠。可是我這話跟書記沒法說,一者他不會聽,二者他做的事好像總是抓大牌總是抓對牌。我只有出來做自己的,起碼落個心裡踏實,你信不信,我的規劃都可以延伸到三年後。」 「你的意思是,書記這回抓牌沒抓對?」 忠富猶豫一下,道:「我不大方便說,你喝酒想想,對比對比我的三年規劃。」 紅偉依言不語,豬頭肉下酒,好好思考忠富的話。果然,他們雷霆的規劃除了銅廠因為以前由項東設計項東規劃,還有頭緒可循,其他的現在回想起來大多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缺乏連貫。他以前有意不多管雷霆閒事,免得與其他人員衝突,因此沒覺得怎樣,現在還真不能回想,這一回想,他心裡不踏實起來:「忠富,你悶聲不響,蔫主意太多。」 「不敢,我跟你們不一樣,從開始就沒心服口服。紅偉,我在想士根的那三條,不能不說,士根以前做到老二,還做得讓人心服口服,水平到底是有的,你看這三條,眼光毒辣。」 紅偉點頭:「我也在想士根的話,你說大家會不會反?」 忠富道:「我不知道,沒人帶頭,我看難反。能帶頭的你或者正明,除非你們以後不想做事了,要是宋總不滿,你們以後還想做人?」 「我當然不會,於情於理都不會,做人這些義氣肯定有。我擔心正明已經估摸到宋總不滿書記,有些蠢蠢欲動,我回頭踢正明一腳,別以為書記上面沒人。」 忠富卻道:「紅偉,你先自保。你們那個不歸屬雷霆的公司名不正言不順,要是別人捏了把柄,存心搞死你們的話,書記首當其衝,你老二。」 紅偉臉色大變:「你知道?你怎麼知道?」 忠富道:「憑我對你們幾個的瞭解,基本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別以為村裡其他人都是傻瓜,總有幾個腦袋清楚的。」 「沒事的,關鍵的人都有股。」 忠富點頭:「那就好,書記僅憑這個公司,輕易抓住幾個關鍵人物的人心,高!」 紅偉搖頭道:「當時考慮鎮裡參股雷霆,不想讓鎮裡不勞而獲,而且我們手腳乾乾淨淨,每一筆帳都有規矩。不會像過去士根藏的那幾張白條,白痴看見都知道有問題。」 「這個出發點的話,大家都是自己人,一條心。紅偉,我們多年兄弟,還是提醒你,先自保,不要愚忠。」 紅偉從忠富那兒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黎明。酒早已喝完,豬頭肉和餅乾也早見底,但他拉住忠富不讓睡,終於把埋藏在心底最深處好幾個月的憂慮向老兄弟吐露。這些憂慮說起來很對不起書記,很否定書記,要不是忠富,他對別人還不敢說,可忠富不同,尤其忠富肯定了他的憂慮。 難道小雷家那麼大的家業,這回真的又將面臨大劫?想到過去雷東寶坐牢時小雷家經歷的那次大劫,他這回該如何自保? 紅偉回家,車子開到車棚,卻想到節後追討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