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毫髮無傷,有此覺悟的陸游,甚至是故意以負傷為餌,一步步將敵人誘入陷阱,謀取更大的戰果,換言之,什麼時候該受什麼程度的傷,怎樣受傷才比較不影響戰力,這些全都在他的掌控中。
以車輪戰的方式,先後擊敗天草四郎與多爾袞,陸游贏得風光的勝利,但本身的內力也大量消耗,必須要稍作停歇,調勻真氣,鎮壓肋骨與肩頭的傷勢,兩大強天位高手的力量,非同小可,儘管被陸游引導洩往百萬劍陣,但仍是有部分未能盡洩,滯於體內。
“不主動攻擊嗎?這樣可以讓你們長命一點,不過……一個也別想逃掉。”
輕輕挪動手臂,陸游調整著握劍的姿勢,為著下一波攻擊作準備。手中的這一柄神兵──凝玉劍,是千百年來伴隨他掃蕩群魔的愛劍,他將之視若半條性命,便一如天草四郎對配劍十字聖劍的重視。
在他前方,被其目光所震懾的敵人,努力從那股氣勢中所掙脫,找尋反擊的機會。
天草四郎與多爾袞都並非庸手,從理論上而言,連續戰過他們兩人的陸游,不可能戰力無損,也就是說,現在的他,正是其戰力的低點,大有可趁之機。
然而,陸游威風凜凜地仗劍飄空,以無懼一切,甚至可以說是無敵的姿態,睥睨四方,眾人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辦法可以擊倒這位不敗的劍聖。
不能再讓他掌握戰局,這是每個人的共識,但己方搶攻就行了嗎?還是說,發動主攻後,反而會墮入他的計算之中,被他反向痛擊。
儘管沒有出劍,但陸游仍用著本身的氣勢與壓迫感,揮出無形的劍刃,去影響著敵人,預備先奪其志,之後能夠輕易地分出勝負,減少損傷。
“厲害啊,師父,這麼快就把師伯打成了烏龜,接下來就是這些黃金蜥蜴了吧?”
立場一直曖昧不清的旭烈兀,大聲鼓起掌來,就像在看一場精采的武鬥表演,而不是雙方生死決鬥。
“還有這兩個傢伙,特別是那個連晴天也會穿雨鞋出門,壞人中奸到出汁的卑鄙崇,師父你儘管大發神威,宰掉他們,不必給我面子啊!”
旭烈兀拍手大笑,看似為著師父助威喝采,但卻緩和了陸游正欲施以眾人的壓迫感,同時,也對石崇一方計程車氣作出挑撥,影響著整體局面。
察覺到這一點的陸游,將冷冷的目光橫移過去,但旭烈兀只是微笑以對,像是完全不知道恐懼為何物。就實質上而言,他有無須恐懼的理由,除非陸游打算一舉消滅整個艾爾鐵諾,不然如果只是要清除帝王之側的佞臣,那麼在消滅石崇後,陸游仍需要有人來維持、重建體制,屆時,流著皇室之血的旭烈兀,就是不能缺少的人才。
這個想法可以從曹壽的處境得到證明。適才旭烈兀發現,曹壽被困在百萬劍陣當中,一個頗靠邊緣的位置,身上雖然有一點皮肉傷,但性命卻是無虞。若非百萬劍陣的障壁,曹壽被丟在這種巨大能量相互衝擊、激盪的戰場上,局面一定會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陸游知道旭烈兀的重要性,如非必要,他確實不打算向這弟子出手,但他也懷疑,這個同時兼具智慧與野心的徒弟,是不是因此有恃無恐,打算作一些令己難以應對的挑釁?
“呃……師父你的眼神好怪啊,可別把我當成了物件啊,連我都斬了,這塊土地就什麼都不剩了,將來魔族重臨,你就得一個人孤軍奮戰了。”
兩師徒的對峙氣氛相當詭異,但一道黑影卻打破了這樣的平衡,飛身掠出搶攻。
出乎意料地,動手的是花天邪。在旁人眼中看來莽撞的攻擊,卻有著很理智的原因,假若再這樣下去,己方的氣勢會一點一點流失,快速往敗局而行,所以儘管明知道出手討不了好,花天邪仍得要搶攻,藉著這樣的行為,把己方的鬥志與士氣拉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