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按著位分高低依次入座,沈嘉玥坐在左側第一位,對面是慎昭儀許美淑,她後面是麗昭媛慕容箬含,沈嘉玥原就不愛這些個咿咿呀呀的戲文,嫌他們吵嚷,前幾日晶小儀何瑩瑩好意邀請,她實在拒絕不得,且所有妃嬪都來,她若不來,反倒顯得特立獨行,在別人的再三邀請下,也一同來了,正閉目養神,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整個人慵懶著。
憐樂殿掌事太監過來,彎著腰,手裡捧著戲摺子說:“惠妃娘娘,方才皇后娘娘說讓您點一齣戲。”
好半會子,沈嘉玥才慢悠悠睜開眼,拿過戲摺子,看了起來,說道:“那便這出《碧玉簪》1吧。”
掌事太監額上冒起了冷汗,沒想到惠妃娘娘架子這麼大,又聽她這樣說,連忙應承道:“是,奴才讓他們唱去。”
沈嘉玥應一聲,又閉上眼,自顧自養起神來,好久才聽得一句閒話,睜開眼,冷笑一聲,“文貴姬方才在說什麼?本宮沒聽清。”
文貴姬傅慧姍坐在慎昭儀後面,與沈嘉玥隔著遠,沈嘉玥也只有一兩個詞入耳,自然是真的聽不清,而傅慧姍以為她是故意說聽不清的,利落起身,大聲道:“回娘娘話,臣妾方才說聽說這出《碧玉簪》是娘娘點的,可現下臺上正演著這出戏,娘娘卻閉目養神,可真是稀奇啊,早先聽聞惠妃娘娘不愛聽戲,如今看來確實是真的了。既然娘娘不愛聽戲,為何要來這,為何要點這一齣戲,”裝模作樣,嘆一聲,“剛才是娘娘讓臣妾說的,娘娘可別生氣啊。”
沈嘉玥難得好脾氣,一點都不生氣,笑了笑,道:“本宮哪裡生氣了,你說的不錯,本宮確實不喜歡聽戲,倒真是辜負了晶小儀的好意,本宮出去走走。”
話畢,向皇后行告退禮,眾妃嬪恭送惠妃,沈嘉玥搭著錦織的手往外走,隨意逛逛,也不敢走遠,畢竟是來聽戲的,等下還要回去聽戲呢。
兩人一路往最近的正殿後頭的澄玉亭,一個坐著拿著魚食餵食,一個靜靜站著,兩人有說有笑的,很是融洽,看上去像一對姐妹,很親密的樣子。一坐便是兩個時辰,直到看見餘音繞樑處的妃嬪們急急去了閒庭賞花處,有些宮人還急慌慌的跑出去,心裡一陣緊張,連忙攔住一個小太監,怒斥道:“像什麼樣子,看見本宮不知道規矩去哪兒了嗎?那兒怎麼回事?”
那名小太監可憐兮兮,額上冒出許多汗,面色著急,連個禮都不行,直接說:“恭容華從樓上摔了下來,正嚷著肚子疼呢,皇后娘娘讓奴才去請皇上來。”
“什麼?”沈嘉玥心裡突一下,身子便往後傾了傾,錦織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又揮揮手讓那名小太監離去,一邊小聲的安慰著沈嘉玥,一邊扶著她急急過去。
閒庭賞花內,一眾妃嬪全圍在一起,皇后拉著臉,臉上焦急卻有一絲輕鬆,眾妃嬪雖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望去皆是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唯有恭容華杜旭薇和高選侍高徽音躺在地上,杜旭薇靠在她的貼身宮女身邊,捂著肚子直喊肚子疼,鮮血順著她的腿流出來,形成一灘血水,看著讓人心慌,而一邊的徽音則一臉的害怕,卻又有幾分鎮定,實在讓人說不出的奇怪。
沈嘉玥先給皇后請安,眾妃嬪給她請安後,又小覷皇后的臉色,問道:“皇后娘娘這事怎麼了?臣妾方才看這兒亂糟糟的,便趕了趕了過來,去請太醫和穩婆了嗎?”
皇后一臉焦急,說話語氣也不好,“去了,看樣子是要早產了,幸好畫心居已經準備了產房,就等著尚宮局取妃榻來,再送去畫心居,唉,瞧這事弄的。”
沈嘉玥想了想只覺得路程遠,連忙道:“皇后娘娘說的對,只是臣妾瞧著這樣怕是不好,臣妾想著是不是找了就近的宮殿安置啊,憐樂殿的東西暖閣……”
話還沒說完,皇后厲聲呵道:“你犯糊塗了吧?一個後宮宴會行樂的宮殿怎能生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