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那裡……”
“二哥。”霍硯舟驀地打斷了霍廷年的話,視線涼淡,語氣疏冷。
“按照二哥的意思,二嫂瞞著整個霍家退了和阮家的婚,其實是有功無過?”
“我不是這個意思。”霍廷年連忙解釋,“你二嫂這事的確做得不夠體面,我們同阮家相交多年,的確不該這樣輕率行事。但事關明朗的終身幸福,你……或許可以多體諒一下她為人母的心情?”
“那誰去體諒阮家?阮家好端端的女兒憑什麼被這樣嫌棄和辱沒?”
這話便有些重了。
霍廷年面上難堪,他和阮興國也算是多年的朋友,被霍硯舟這樣明著反問也覺羞愧難當。
“總歸……還是可以彌補的。”
“怎麼彌補?”
霍廷年聽出了霍硯舟語氣中的輕誚,但退婚的事瞞不了多久了,老爺子這兩天天天念著阮梨,想請她到家裡來看他新得的那對五彩瓶,只要讓老爺子見著阮梨,不消兩句話就會露餡。還有明朗,明朗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馮鶯已經向阮家退了婚,還以為只是婚期延後。
霍廷年頭大如鬥,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請霍硯舟出面,畢竟如今整個霍家,霍硯舟才是真正主事的那個人,只有霍硯舟才能壓得住所有人。
“我聽說你前段時間找了達領的張賀,不就是有意替亞升轉圜?”
“我是有意替亞升轉圜,但不是借這個彌補阮家。”霍硯舟起身,在聊天框裡回了一個的好字,再抬眼時,眸底的溫和已經被斂得乾淨,“父親那裡我會去說,也請二哥管好自己的妻兒。”
霍廷年長舒一口氣,連忙跟著站起來,“你放心,明朗人在非洲,一時半刻回不來,你二嫂那邊,我肯定讓她消停。”
“讓她當著老爺子的面,給阮梨道個歉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霍廷年像是沒聽清,“你說,什麼?”
霍硯舟看向霍廷年,眸底沉涼,“請二嫂,當著霍家所有人的面,給阮梨道歉。”
阮梨來到霍家老宅的時候,家裡只有霍靖誠和明婉珍在。
從前在霍家,阮梨就和霍靖誠更親近些,明婉珍深居簡出,雖然性格溫厚,
但總給人一種天然的距離感。
這一點,他們母子倒是很像。
“梨梨來啦,快快快,跟爺爺上書房去。()”霍靖誠招呼阮梨往後院走。
阮梨衝明婉珍點點頭,她不知道如今該怎麼稱呼更合適,只能先這樣笑著打個招呼。
霍家老宅的主宅是三進三出的院落,霍靖誠的書房就在主廳之後,阮梨從前小的時候也沒少來,對這裡並不陌生。
你坐。?()_[(()”霍靖誠往靠牆那一側的多寶閣走去,牆上掛著幾幅字畫,皆是名家之作,價值不菲,只一幅《江山秋色圖》,顯然是贗品。
倒不是作畫者技藝拙劣,只因真正的《江山秋色圖》如今藏於故宮博物院,這幅顯然是臨摹之作。
阮梨其實不止一次看到過這幅畫,但確實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打量。
作畫之人一定極擅丹青,且在這方面造詣頗高。畫絹之上群峰綿密,起伏顧盼,又在一山一樹間自成一格,皆有風骨,他似乎並不介意旁人看出這是仿品,反倒在運筆之間落了自己的風格。
阮梨掃過整張畫紙,不見落籤。
霍靖誠已經端著那一對五彩花瓶走過來,見阮梨在看牆上的畫,眼中浮起些許驕傲,“畫得怎麼樣?”
“若是放在千年以前,千里先生也要讚一句精妙。”[1]
霍靖誠哈哈大笑,“就你人小鬼大。”
阮梨沒忍住心中好奇,問道:“可我沒有看到印籤,不知道這麼精妙的畫是出自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