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週一。
陶瓷器修復的單元從今天起正式開拍,像是某種緣分,這一次拍攝的文物恰巧也是一件青溪瓷,和阮梨第一次獨立完整修復的文物出土於同一個區域。
前期的清洗和試拼編排已經零零散散拍了許多素材,從這周開始,就進入到了極為關鍵的粘接階段。
可今天去博物院的路似乎格外堵,原本從軟體園過去的車程就比較長,阮梨特意提早半小時出門,還是堵在了水洩不通的二環路口。
她降下車窗,聽見旁邊的計程車司機在和同行聊前方的路況。
“車禍?我就說嘛,平時也沒見賭成這樣啊。”
“一女的當街攔了輛蘭博基尼?”
“草啊。”
阮梨也看到了路況提醒,打算在下一個路口轉彎,將車子放在就近的停車場,然後搭地鐵去上班。
地鐵口還在前方兩百米處,阮梨停好車走過去的時候周圍圍了好多人,嘈嘈雜雜,議論聲鼎沸。
“叫救護車了沒?”
“不知道啊。”
“怎麼不動彈了呢。”
“趕緊打120啊。”
……
阮梨下意識看過去,看到了停在路邊的明黃色超跑,很眼熟的車牌,定睛再看車裡的人,竟然真的就是薛遠。
剛剛那個計程車司機說什麼?
一個女的當街攔了輛蘭博基尼。
阮梨驀地撥開人群,果不其然,看到了倒在車前的趙筱楠,她臉色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你怎麼了?”阮梨連忙蹲下身想去扶趙筱楠,卻看到了她白褲子下的一片血跡。
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阮梨抓著包包就砸在了薛遠的車頭。
薛遠看到是她,急急忙忙下車,“阮……阮老師,不是,霍太太,你……”
“趕緊叫救護車!”
阮梨大聲道,薛遠卻一臉懵逼,“什麼車?不是,這女的她故意往我車上……”
“她出了這麼多血,你沒看到嘛!”
薛遠這才注意到趙筱楠的身下,已經漸漸滲出一灘血。他臉色一白,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為自己辯駁,“不是,我可沒撞她啊,我連根汗毛都……”
“叫救護車!”
人群裡有人應道,已經打了120,救護車馬上就到。
躺在地上的趙筱楠在聽到薛遠的話後臉色更白,幾近奄奄一息,阮梨不敢動她,只輕聲道,“你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到。”
阮梨多少聽說過一點趙筱楠的情況,和同寢室的同學關係一般,在京北只有薛遠這一個男朋友。
幾乎沒有猶豫,阮梨直接打電話給蔣仲良,請了上午的假,隨即跟著上了前來的救護車。
在車裡,阮梨問趙筱楠她學校輔導員的電話,出了這樣的事,她必須第一時間通知學校。
趙筱楠卻搖頭,白著一張臉懇求道:“不
要……不要告訴導員,不要……阮老師,我求求你……()”
到了醫院,出了檢查結果,阮梨才知道趙筱楠堅持不肯讓她給學校打電話的原因。
孕11周,因撞擊造成流產。
阮梨去看趙筱楠的時候,她剛剛結束術後觀察,被推進病房休息。她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臉色蒼白不說,眼睛也空洞無神,纖白的手落在小腹上,似是還沒有從這場變故中回過神。
你在京北還有其他朋友嗎??()?[()”阮梨問。
趙筱楠搖搖頭,又下意識地看向阮梨身後。
“你別看了,薛遠交了手術的錢就走了。”阮梨走上前,清晰地看到了趙筱楠眼角的淚痕。
“你是不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