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
見白筱一手撩了車簾,隱在光暈中,看不真切。
風荻微微揚了揚唇,眼角生了輝,“想我了?”聲音澀啞得不象樣子,與他那故意做出來的調笑調調甚不合拍。
白筱輕撇了嘴角,不理他不正不經的調調,就著夕陽打量著他,才三天時間,他就瘦了一大圈,顴骨突出來,唇乾得開了口,憔悴不堪,竟生出別樣柔弱的嫵媚,如果不是那叫人討厭的腔調,實在叫人硬不起心腸棄他不顧。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男人長成這樣,簡直是浪費資源。風荻慢慢習慣了光線,隱約能看清她的神態,強忍額頭的跳痛,打起精神,接著調笑,“是不是一些時間沒見我,就覺得我更加迷人?”
白筱嘴角輕抽,這傢伙簡直自戀到了極點,開始後悔來看他這一遭,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風荻眼角笑意慢慢消逝,委頓中又帶了抹澀意。
白筱迎面見鍾大夫端了湯藥過來。
回頭再看風荻整個人象落了人型。
如果他不是因為她,也不會傷勢加重到這地步,再觸有他眼中那股苦澀之意,終是不忍心這麼丟下他不管。
輕抿了抿唇,順手接了鍾大夫手中湯藥,“讓我來吧。”
風荻微微一愣,直到她上了車,遞了湯藥過來,才回過神,眼裡又再盪開笑意。
掙扎起身,身上卻是無力,撐了幾撐也沒能坐起。
白筱怕他過度用力又崩裂傷口,更難癒合,忙放下藥碗,扶了他慢慢坐起,拖過車內另外備著的被卷,塞到他背後,令他靠了,才重新端了湯藥給他,“喝吧。”
風荻僅這般一起一坐間,牽動腿上傷口,痛得入骨,眼前金星直冒。
深吸了口氣,不理會腿上的穿心的痛,靜靜的將她看著,緩了緩,才接過藥碗,不急著喝,隨手挑了身邊窗簾,向外張望。
白筱耐心等著,“是一處村莊,等兄弟們佈置好地方,就抬你下去。”
風荻豎著一個指頭搖了搖頭,“我並不是看到哪兒了,是看太陽打哪兒下山呢。”
白筱‘嗤’的一聲撇了臉,“東邊。”
風荻挑了眼角,笑了,“確實。”端了那碗藥,慢慢的轉,硬是不往嘴邊送。
不管太陽是打哪邊落的山,但這碗藥卻是千真萬確從她手中接過來的,哪裡捨得喝。
白筱聽見外面腳步聲來來往往,知道已安置妥當,又等了一陣,仍不見他有動靜,眉頭慢慢擰成團,“你到底是喝不喝?”
風荻眉眼斜飛向她,舉了舉手中藥碗,“這不是怕燙嗎?涼一涼再喝。”
“燙?”白筱眼珠子差點掉進了藥碗裡,明明是碗冷藥,他居然說燙。
風荻剛剛清醒,身子還軟,坐得久了就要往一邊歪,索性向她捱了過去。
“當真燙,要不你幫我嚐嚐。”
白筱一沉臉,身子一偏。
風荻靠了個空,險些撒了手中湯藥。
白筱忙伸手扶住,恰好捂了他的手。
他心裡一顫,凝看著捂在自已手上的小手,再也挪不開眼,心慢慢飄了開去。
過去身邊美女環繞,就算那些婦人揉遍了他的全身,心卻空空蕩蕩。
現在僅僅被他捂著手,心卻被填得實實在在的,再也沒有任何空隙。
白筱本沒多想,側臉見他神色有異,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已的手。
象被剛烤熟的山芋燙了手一般撒了手,臉即時黑了下去。
繼而奪了他手中藥碗,將他按了,將湯藥直接往他嘴中灌去,也不管他喝不喝得急,嗆不嗆得到,一口氣倒完了事。
等湯藥一干,轉身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