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那裡面的木炭全都灑到了她臉上和身上。後來,師父挑中了我,她便一直恨我,一直在找機會殺我。”
葉瀚揚似是有些意外,道:“所以你是唯一一個喜歡在江湖上行走的寒毒宮弟子?”
杭語薇苦笑道:“只可惜,後來我發現,江湖中的人也未必比寒毒宮好多少。”她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看著葉瀚揚的眼睛,“你是不是覺得,我對師姐的手段太過狠毒?”
葉瀚揚也在看著她。現在的杭語薇雖然髮髻凌亂,衣襟破碎,臉色慘白,卻另有一種淒涼的美,讓人見了便不由愛得心口直疼。他輕聲道:“你的手段雖毒,心地卻不毒,否則又怎會一直縱容她來殺你。”
杭語薇愣住了,半晌才嘆道:“你好像是這世上第一個說我心地不毒的人。”她慢慢閉上眼睛,聲音輕得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邊:“我覺得有些累。”
葉瀚揚看著她手腕上的傷口和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道:“你應該好好睡一覺。”說完,便將她抱了起來。
杭語薇的頭靠在他胸前,耳鼓中傳來他的心跳聲,腦子裡開始變得混亂起來,可是這種混亂卻讓她覺得久違的輕鬆與愜意,那是一種勞頓許久後突然徹底放鬆的感覺。迷迷糊糊中她感到葉瀚揚在拾級而上,輕輕地道:“你要去哪裡?”
葉瀚揚道:“烽火臺。”
杭語薇沒有問他去那裡做什麼,閉上雙眼道:“其實我不生你的氣。我知道,那天,你是擔心環碧小築的狀況,才會走掉的,對不對?”
葉瀚揚突然停住了腳步,沉默片刻,才又開始挪動腳步。
杭語薇感覺他的心跳彷彿加快了些,道:“你怎麼了?”
葉瀚揚的聲音也變得很輕,很輕,就像落花飄零在水上,秋葉離開了枝頭。他道:“你說的不對。我是害怕。”他遲疑著,似是不知該怎麼講才好,“我害怕和你在一起。”
杭語薇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道:“我懂。”她明白,他所說的“害怕”,是擔心自己愛上她後,會為環碧小築帶來二十年前雲秋露所帶來的災難。
其實每個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江湖中人,都會有這樣的“害怕”,包括沈燁軒。因為她的師承和一貫的做為,是不容於任何一家自詡正派或真正的正派的。只不過,除了葉瀚揚,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好意思親口說出這樣的“害怕”而已。
可笑的是,男人渴望和她這樣的尤物接觸,卻又不願意為這種“接觸”付出代價,真不知在他們眼中,究竟是愛美女,還是恨美女。這大概是天下所有美女共同的悲哀吧。
葉瀚揚似乎又說了些什麼,可惜杭語薇漸漸聽不到了,她實在太虛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石頭城最高的烽火臺上,身旁的篝火烤得她全身暖洋洋的,葉瀚揚正在認真地包紮她的手腕。
她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而且氣血似乎也恢復了一些。她想一定是葉瀚揚給自己餵了些益氣補血的丹藥,便又開始想念自己那個被唐瀟搜走的寶囊。可是,若不是自己什麼都沒有,也就不會讓葉瀚揚這樣悉心照顧了。一念及此,她不覺輕輕地笑了一聲。
葉瀚揚沒有抬頭,道:“你笑什麼?”
杭語薇道:“我笑,是因為你總算救了我一回。你不是說過,你總是救別人的時候比較多,被人救的時候比較少麼!”
葉瀚揚的手頓住,良久才道:“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你也記得?”
杭語薇道:“有關你的事情,我樣樣都記得清清楚楚。”葉瀚揚沉默不語,於是她又道,“你不是去追青龍會了麼,到烽火臺來做什麼?還要點上一堆火,怕別人找不到你?”她心中明白,要想讓葉瀚揚快速愛上自己,便絕不能總是跟他說一些情話,而必須劍走偏鋒,做出一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