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僅供了家神,在內院另設了家廟,那是把奉祖先的廟堂。
他在憤怒中,也感到無比的酸楚,深深地嘆息,信步向家廟走去。
明月當頭,眾星朗朗,但他的眼前象是出現了黑霧濃煙,心情沉重已極。
家廟的門,不論晝夜皆是不上鎖的,以便由僕婦照顧,決不可讓神臺上的長明燈熄滅,
早晚還得上香,兩天換一次香花供品,初一十五的禮更是隆重而不可或缺。
推開虛掩著的門,他吃了一驚。
燈火搖搖,神案上有新的供品,香爐上有三炷香,燭臺上燭光搖曳;檀香座加燃了兩盤
檀香。
拜臺上,跪伏著一個高大的人影。
“誰!”他悚然地叫。
拜臺上的人倏然而起,轉過身來日定口呆怔住了。
這人是方士廷,穿了一身青直踱,束髮採戴冠,臉上泛現著健康的色澤,因乃父的突然
出現而慌了手腳。
“畜生!是你。”方秀山厲叫。
方士廷跪下叫道:“爹爹……”
“住口!你還有臉叫爹爹?”方秀山怒叫,一步步向前走近;
方士廷俯伏在地上叫:“爹,請聽孩兒……”
“呸!你回來做什麼?”
“孩兒回來向爹孃……”
“閉嘴!畜生!你還知道有爹孃?你在外行兇殺人時,為何沒有想到爹孃會因此而受連
累?家門不幸,出了你這種敗壞門風有辱家聲,甚至連累族人親友的孽子,你……你這畜
生!”
“噗”一聲響,他一腳將方士廷踢翻,奔向牆角,恰好有一根木棍。
方士廷爬起又跪倒,哭叫道:“爹!請聽孩兒申訴,孩兒並未殺人……”
方秀山綽住木棍,一串淚珠滾下襟前,渾身在發抖,鐵青著臉說:“畜生!你還敢狡辯
花言巧語脫罪?為父已經向衙門打聽過,那龍飛是官府中公認的劍俠義士,去暴鋤奸的俠
客,他會平白無故誣指你是兇手?你!”
“爹,孩兒蒙受不白之冤,尚請爹……”
“噗”一聲響,方秀山重重地打了他一棍,怒叫道:“殺人償命,法理不容,為父先打
斷你這畜生的狗腿,然後綁至縣衙,由縣衙派人通知龍飛前來認兇,讓國法制裁你這兇頑惡
毒連傷六命的兇手。”
他棍下如雨,全向方士廷的腰下部招呼。好一陣痛打;但方士廷仍然跪伏在地,始終不
曾倒下。
父子倆都在淌眼淚,方士廷更是痛哭出聲,不住叫:“爹爹,請讓孩兒申……申
訴……”
“你……你這畜生!到……到衙門去申訴,打斷你的腿,免……免得你逃走……”
門再次推開了,方夫人掩面哭:“老爺,不能再打了,讓孩子說明白……”
方秀山手都酸了,大叫道:“婦道人家,不許多管,出去!”
“老爺,要打用家法打,用大棍打,你下得了手?”
家法就掛在神臺右首的壁上,那是兩根荊條。
方秀山不用家法,盛怒地說:“反正他是死,不問絞也得問斬。兒子教不好,你我都有
罪,打死他也就算了。”
“噗噗噗!”他一連三棍重重地打在方士廷的背上。
方夫人大叫一聲,奔上叫:“老爺!你……”
方秀山一把將她拉住,向門外拖,大叫道:“不許袒護他,再不打斷他的腿送官究治,
總有一天他會做出殺人放火大逆不道的事來,到那時連累九族悔之晚矣!”
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