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修回到這昊天界後,但因此處仍在中土,也不算十分安全,正想離開,遠遠有聲音傳來:“那不是原道友嗎?總算將他盼來。”正是女子的聲音。
原承天知道元雪蝶與姬憐舞一直在這秘境外等候,幸好自己一直身在不移時域中,時光停滯不前,因此二女倒也沒等候多久,否則心中可就有愧了。
他急忙迎上前去,只見元雪蝶與姬憐舞並肩而來,身後跟著元雪蝶的三名侍從。瞧那二女親熱的模樣,顯見自這秘境之行後,已是感情甚篤。元氏與姬氏本就係出同源,但因姬元楊三族皆要爭取上三族的另兩個名額,不免心生芥蒂了。到了元雪蝶這一輩,其實已無多大交往,如今二女結緣,對兩大仙族的關係亦有好處。
此事瞧來只是一件小事,可因二女在族中的地位特殊,皆是族中老祖的心愛弟子,兩族日後會因此生出怎樣的機緣因果了,實難測度。
原承天與二女見面,寒喧已畢,就將那秘境中之事細細說來,此事關乎昊天諸修氣運,本不可有絲毫隱瞞,但黃御京殞落一事,又怎敢立時說出。
元雪蝶聽完顧玉瑾之事,皺眉道:“這可奇了,我等日日在這秘境入口守候,若有人從這秘境出來,怎能瞧不見?”
姬憐舞道:“若是顧玉瑾處心積慮,以隱身慝影之法出此秘境,我等稍有不察,只怕就會錯過了。”
元雪蝶勉強點了點頭道:“似此也大有可能,只是,只是……”她自忖靈識極強,就算是隱身慝影之術,也未必能瞞過自己。但此女經這秘境一行後,十分驕傲便收了七分,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的眼界畢竟是狹窄了,怎敢再自矜自傲?
她朝原承天的身後瞧了瞧,笑道:“怎的不見黃道友?”
姬憐舞笑道:“黃道友知道我等際遇,心中一直不服,我看他若沒能撞到一個大機緣,只怕要在這混沌秘境之中呆上一陣子呢。”
元雪蝶吃吃笑道:“那際遇福緣,怎能是花費時間就能等來的?我等有遇老猿,也是原道友的造化。黃道友若在這混沌中空等,也只好由他了。”
諸修與原承天面面相覷,皆是默默無言,但神色之中,不免就有些哀傷之意。元雪蝶何等眼力,立時瞧出不對來。她臉色微變,厲聲道:“你等可是有事瞞著我?”
諸修哪裡敢言,紛紛低頭不迭,生怕被這元雪蝶的目光撞上,那可是大大不妙了。
元雪蝶心中已然有數,饒是她境界甚高,逢此大事,也是心境動盪,眼圈兒便是一紅,兩行清淚就流了下來。一對淚眼直直的瞧著原承天,既怕原承天說出實情,更怕原承天搪塞隱瞞。
原承天心中盤恆再三,緩緩的道:“黃道友為阻顧玉瑾,不惜以命相搏,若非黃道友,我等皆要被顧玉瑾所殺了。”
他取出那盞油燈來,平平放在手中,向元雪蝶遞了過去。
元雪蝶微微搖了搖頭,悽然道:“這,這是黃氏的鎮族之寶,等閒弟子也沒資格動用,定是為了這次秘境之行,黃氏老祖才肯借他,也是知他行事謹慎的。如今此寶自該交還黃氏老祖才是,一事不煩二主,此事就請承天走一趟了。”她平平說來,初時語氣哽咽,幾乎難以為繼,其後聲音漸漸平復。此女心境之強,由此可見一斑了。
原承天原也知道元雪蝶不肯接這盞油燈,是怕睹物傷情。說來元黃二人雖有情誼,卻一直未曾向彼此吐露,雙方家族皆是不知。若由元雪蝶送還此燈,更是不妥。
原承天嘆息一聲,就將油燈重新收了起來。目光又向姬憐舞急急一掃。
姬憐舞會意,知道原承天是想讓自己另啟話題,以免元雪蝶獨自傷情,於是便道:“顧玉瑾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不怕諸修向那顧氏問罪不成?那天一神宮這樣的行徑,又如何能名列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