跆拳道課要上,應該天黑了之後才會回家來。
所以,是她睡頭昏了,才覺得屋裡有其他人在嗎?還是——
她起身下床,心想著,有鑰匙能進她屋裡來,而且還剛巧在她剛交稿的這一天的人,也只有一個了。
“正蘭?”她揚聲叫喚,一邊走出臥室,出現在腦中想象的畫面是胡正蘭坐在電腦前轉過頭來,先對她做一個無奈的表情,再對她做個鬼臉,然後才開口訓她,而開口的第一句話一定是:拜託你,小姐——
她嘴角因想象而微揚了起來,卻再看見客廳裡坐在沙發上,因聽見她的聲音而轉身面對她的男人是,瞬間臉色僵住。
不只是微揚的嘴角,她的肩膀,她的背脊,她的全身,甚至她跨出的腳步,全都僵住了。
李攸。
怎麼會是他?!
不可能的,他怎麼會出現在她家裡,她是在做惡夢吧?夏青夢不由自主的搖著頭退後,卻看他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你醒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然後舉步走向她。
“別過來!”她似驚恐又像震驚的朝他脫口大叫,一張臉白得似雪。
李攸停下腳步,仍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眼裡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那些照片怎麼會在那裡?
他……全看過了?!
“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注意到她目光的落向,李攸沉聲開口。
夏青夢下意識的搖頭。
“我需要你告訴我那六個月我所失去的記憶。”
所以意思是,他即使看過那些照片,依然什麼都想不起來?她突然覺得很悲傷。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裡?”她啞聲問,既然他仍什麼都沒想起來的話。
“夏尋。”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得晃了一下,面無血色的臉龐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與震驚。他怎會知道夏尋的存在,怎麼會?
“他是我的兒子。”李攸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著兩人皆知的事實。
夏青夢面無血色,完全無力也無法反駁。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他問出心裡最深的疑惑,“我想我有權利知道自己有一個兒子的事情。”
她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去找過你?”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楚。
她苦澀的輕扯了下唇瓣,吸了一口氣,決定先搞清楚一件事。
“你是怎麼進來的?”
“一位胡正蘭小姐開門讓我進來的。”
果然,她肯定又記錯檔案了。夏青夢無力的垂下頭來,對自己的迷糊感覺很無力。
“正蘭她是幾點來的?”
“十點半左右。”
“十點半?”
意思就是,他從早上十點半左右來了之後,就一直待在這裡等她睡醒?
夏青夢突然有種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感覺。他其實可以直接將她叫醒,質問她關於兒子的事,不是嗎?興師問罪不就應該這樣才對嗎?
“你——”
“我肚子餓了。”他突然開口說,“你中午也沒吃,我們到外面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說吧。你去換件衣服。”
換衣服?夏青夢突然瞠大雙眼,想起剛從床上爬起來的她,身上除了一件小褲褲,和一件被她拿來當睡衣,長度不及大腿一半,領子又寬到可以露出半邊肩膀的舊T恤,其他啥也沒有。
“啊!”她無法遏制的大叫一聲,陡然轉身飛奔回房,砰的一聲講房門關上,尷尬的直想撞壁。
她到底在幹什麼呀?
好丟臉、好丟臉。
真是糗斃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