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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寇眼光一溜,看見佟磊書桌一角擺著六碟式樣精緻的餑餑,調侃的笑容不禁浮上唇邊。“沒想到你多年的老習慣還沒改掉!”
佟磊知道他意所指處,不禁拍了一下額頭。“一忙竟然忘了叫吳管家把它撤下去。”
雖然心兒已成了他的妻子,這三年來他還是不時在書房裡準備一些瓜果小點,滿足他那時常有“闖空門”習慣的愛妻突擊檢查。
“你該不是說心兒夫人好幾天沒上書房來了吧!”
侈家寨主的書房對所有的下人或許是可望不可及的禁地,對佟夫人心兒姑娘來說可不然,她要高興,一天來回數十趙也沒人敢說她半句不是。
而佟磊又是最大的幫兇。
衛寇從來沒見過有人疼溺妻子到這種地步的。
其實,五十步笑百步就是如此。他只顧著消遺佟磊,根本忘記自己親自下廚做菜,嚇得小廚房那些廚娘慌亂了手腳的糗事。
衛寇這一提,佟磊才恍然想到,算算日子,這好些天來,心兒不知道忙些什麼,居然玩得沒時間來黏他。這太不尋常了,他非得去看看不可。
第三章
大漠孤煙直,風沙滿天。
兩匹神采軒昂的駿馬並轡而來。馬蹄翻飛過處,頻頻惹得旅客行人駐足投視。
馬是好馬,馬背上的人更如人中龍鳳,俊俏非凡。
北方由於偏遠嚴寒,男兒個個長得熊腰虎背,只可惜帥氣壯闊有餘,和南方風流俊逸的男人一相比較,總少了那麼點兒斯文氣質。
眼前這兩個在客棧前止步,意欲打尖休息的年輕男子就擁有以上的特質。所謂物以稀為貴嘛,加上兩人的相貌實在出眾,難怪吸引得路邊商家及行人紛紛駐足觀看。
“我們就在這裡住一宿吧!”衛寇說。
雖然是簡陋的市集客棧,總強過餐風露宿。
司徒香禔跳下大灰馬背。“好。”
離開佟家寨又和曲無界分道揚鑣後,香禔和衛寇曉行夜宿,至今已然過了一個半月。
過江後,北方的氣候明顯地比南方偏低,南方是風光明媚的春季,而這裡,簷梢瓦尖還帶著未溶的春雪。
客棧的小廝聰靈乖覺,一瞧客人上門,自動地把馬牽到馬廄喂料刷洗去了。
這一路上,兩人遇店投宿總是要兩間房,倒也沒任何糾紛產生。
心裡悶了個大葫蘆的人不是衛寇,而是依舊男裝打扮的司徒香禔。
除了在佟家寨那一日衛寇曾情不自禁吻了她之後,一個半月來,他除了偶爾牽牽她的小手,再沒半分逾矩的行動。
但,他仍然堅持她是杭絳雪;他的妻子。
十幾天來聽他絳雪絳雪地叫,或許是麻痺了,她也不再糾正他;有時候,她也會錯以為自己真的是杭絳雪。
一進客棧大門,一陣桌椅器具闢哩啪啦的摔破聲便迎面而來。
香禔現在可懂得那店小二火燒屁股般逃離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食堂裡能逃的人全溜光了,慢半拍的,這會兒全像群澀澀發抖的天竺鼠,擠在角落裡抱頭避難。
“我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換一家店吧!”香禔說,他們身負重任,自當儘量避免節外生枝。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眼看要黃昏了,這麼偏僻的地方就算打著燈籠也沒有第二家客棧,若不,我們就得露宿荒郊野外了。”衛寇很篤定地。
露宿野外?打死她都不幹。
這種天候誰敢逞強露宿?絕沒哪條命看得見明天的太陽,與其冒著被凍成冰棒的危險,她寧可跟人打交道。
“決定了?”他看著她。
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和衛寇同行以來,一種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