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撐一船,船公在身後用力一送,小船就忽悠悠的滑進了一池碧水之中,只見這湖水豔麗如流光絲綢,隨著小船的前行,蕩起華美柔和的微波,遠處的閣樓##都掩映在滿池的風霧之中,四周滿滿的都是荷花,偶爾還有一叢一叢高高的蘆葦,將兩人包圍在其間。青夏坐在船頭,需要輕輕的用手撥開荷葉,小船才能繼續前行。楚離搖著櫓,動作很笨,但是已經勉強不再在原地劃圈子,可以徐徐前行了。
“想什麼呢?”湖綠長袍的男子突然開口說道,聲音清朗,竟沒有絲毫的低沉和陰鬱。
青夏回過頭來,看著他修長的身影倒映在粼粼的波光之中,蕭蕭肅肅,如風中松葉,淡淡一笑,說道:“我在想,你這次冒險跑到海市,究竟有什麼要緊的正事,不會只是要陪著我們這些人過這所謂的水母節吧。”
楚離一笑,笑容爽朗,眼眸若星,溫和的說道:“那你不妨來猜一猜。”
青夏淡笑轉過頭去,蘭舟凌波,波光粼粼,緩緩划進荷花深處,清風迎面徐來,偶有鮮紅的錦鯉躍出水面,在碧湖上濺起朵朵漣漪。青夏開啟精緻的食盒,聲音帶著一絲不真切的飄渺,緩緩說道:“在這樣的湖光山色之中,真是不想說那些煞風景的殺伐之事,只可惜,你這人最大的喜好就是壞人心情。”
小船下的夾層裡被人注了冰,清涼舒服,遠不像刺目的陽光那般炙熱。楚離穿著輕袍緩帶,放下搖櫓,任小舟在湖面上搖曳,隨意的靠在小舟上,接過青夏遞過來的冰鎮哈密瓜,吃了一口說道:“我這次是悄悄回來,公開身份是盛都的海鹽商人,通關檔案都沒有問題,不會露出馬腳,你大可放心。”
青夏秀眉微皺,擔憂的說道:“你到底回來做什麼?西邊的戰事如何?你這樣走了,那邊由誰主事?可靠的住嗎?”
楚離擦了把手,說道:“我這也是兵行險招,燕回的回防滴水不漏,莫昭南龜縮不出,想要打通關節,就只有從別處著手,只要他以為我還在西川邊境,就有利可圖。否則,此次北伐就會無疾而終,若讓燕回在西川站住腳,將會更加棘手。”
青夏眉頭一皺,面色登時陰沉了下來,嘆息道:“你不會是真的打算從華容小道傳到西川的後方去吧?”
楚離一笑,說道:“聰明。”
“不行!”青夏頓時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你這樣做簡直是兒戲,我堅決不同意。”
“為什麼?”楚離沉聲說道:“你的三千兵馬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北地成事,難道換了我就不行?
青夏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說道:“三千兵馬人數少,而且全都是騎兵,機動靈活性強,而且他們不帶補給,沒有民夫沒有後續車隊的拖累。你可以嗎?三千兵馬往關外一丟那就是往大海里扔顆石頭,連個水花都擊不起來,你能帶著幾千人馬開玩笑一樣的就去攻打西川的燕門關嗎?你不行,你最起碼得帶著五萬人馬,還得在南部邊境的配合下,統籌好攻擊時間,在西川毫無防備之下兩方鉗制方有那麼一點成事的可能。但是五萬兵馬可以不帶補給,不帶糧草嗎?不可以,兩個民夫養一個士兵,一匹馱馬養兩個士兵,這樣算起來你就需要最少十萬個農夫為你往關外背運糧草,或者置辦三萬匹馱馬。然而如今天氣炎熱,稍不注意就會有瘟疫的生,馱馬相隔太近,互相傳染,還沒到北地就會先死一半。就算你成功避開了敵人的眼線,帶多少糧草?路上又會壞掉多少?這些你都算過嗎?”
楚離面色陰沉,緩緩搖頭道:“我不打算帶著馱隊民夫,每個士兵自己帶著十日的乾糧,即可出征。”
“你這簡直是自尋死路!”青夏面色通紅,突然激動起來,沉聲叫道:“黃彪他們可以燒殺搶掠,那是因為初春北地氣候寒冷且有存糧,並且都是老弱婦孺容易對付,兼且因為他們人數少需要的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