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隱忍的劇痛過後,周廷衍渾身冰冷,汗也是冷的。
全身倦怠下來,無力的困。
他點了支菸,偏頭把煙霧吐去一旁,怕擾了趴在他肩上睡熟的人。
盛北即將進入初冬,此時離供暖還差幾日,室內本就冷涼。
周廷衍身上一涼下來,溫沁禕直接被凍醒。
她扶著周廷衍的肩膀抬頭,雙目惺忪地看他,話音裡盡是嬌懶,“週週,你不舒服?”
周廷衍夾著煙,啞啞地說:“沒有。”
“那你身上這麼涼?”
“你不也涼,就要冬天了,琬琬。”
這一年,又要進入尾聲,白雪皚皚,冷風蕭瑟的日子不遠了。
溫沁禕忽然想起她和溫則行一起過的第一個冬天,他倆連暖氣費都捨不得交。
她默默從周廷衍身上下去,走回臥室。
床頭小燈依然暈著暖黃,安靜而溫馨。
洛緋緋整個人橫在溫則行枕頭後,睡夢中雙手虛松地環著溫則行的脖子。
溫沁禕拾起抖落的毛毯,輕輕給洛緋緋蓋好。
直到藥液滴盡,給小叔拔了針,溫沁禕才走出臥室,又悄聲把門帶上。
客廳裡煙味散了,沙發上空空蕩蕩,周廷衍在這陪了一夜過後,已經悄然離開。
溫沁禕去洗了把臉,把亂了的長髮用髮帶系成低馬尾。
拿了手機,推門而出。
電梯降至一樓,狠狠頓澀了下才停穩,梯門開得也不暢。
溫沁禕趕快走出去,心裡想著回來爬樓梯算了。
掀眸,門洞暈著霧濛濛的惺忪晨光,周廷衍就從那光裡彎下腰,抬步走進。
他一抬頭,看見一張白皙靈動的素顏臉。
“這麼早去哪?”周廷衍停下腳步問溫沁禕。
這男人換了一身衣服,珍珠白色襯衫,泛著高質的光,黑色西褲,身披一件淺咖色長款風衣。
溫沁禕看得出,周廷衍還颳了鬍子。
“這附近有家早市,我去買點食材,給大家做個早飯。”她說。
“一起去透透氣。”
周廷衍又彎腰從單元門裡退出去,開了車鎖,回身把鑰匙往溫沁禕手裡一塞。
車鑰匙落在手裡沉甸甸的,“你把鑰匙給我幹嘛?”
周廷衍走在前頭,頭也不回,“當然是給我當司機,我一夜沒睡。”
邁巴赫在晨光中沉穩暗黑,周身渲染著自己的高貴。
尤其是那個像小粽子一樣的車標。
溫沁禕追周廷衍過來,“我不敢開邁巴赫,你這個還是加長的,我怕拐彎時刮牆。”
周廷衍開了副駕車門,“刮一次,讓我親,刮兩次,讓我摸,這代價你還承擔得起吧?”
“那要刮三次呢?”溫沁禕握著車鑰匙問。
周廷衍恢復平日裡目空一切的倨傲,丟下一句“自己想。”落身進車,關門。
溫沁禕上車,調好座椅後依然緊張,“周廷衍,哪個是前進擋來著?”
周廷衍偏頭睨她一眼,“隨便掛,試試不就知道了,大不了撞牆,或者撞後面晨練的老爺爺。”
行了,這人也不說正經話。
溫沁禕自己鼓搗著,慢慢把車開出了小區。
“琬琬,我們是去早市還是夜市來著?”周廷衍在副駕一本正經地陰陽怪氣。
溫沁禕提了點速,好像也沒那麼嚇人。
只是她太怕撞壞周廷衍的粽子車而已。
不會兒,“溫沁禕,你每次轉彎後,回正回那麼快做什麼?”周廷衍面無表情,“你看後面車都躲你多遠。”
“那我轉不明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