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的雨來了。
雨絲慢而綿,混著繚繞霧氣。
故宮裡,宮殿高高低低,錯落進一片如夢白茫。
這雨,急急緩緩,整個城市溼溼嗒嗒,朦朦朧朧。
晚上八點多,黑色紅旗在細細雨絲裡穿梭而過。
商仲安落於後座。
應酬過後,人有點醉,暈乎乎的。
一隻裹了白色紗布的手,捏著兩側太陽穴,人靠著車窗,任車身顛簸輕晃。
任細雨不停敲窗,卻觸不到他半分。
在低噪的雨聲中,商仲安心很靜。
靜到愉悅,因為在這樣綿長的雨夜,他有家可回,家裡有人等。
一想起白青也,心口就升起柔柔的暖。
雨夜都被滋養出了光。
……
進家門前,商仲安站在門口,把手上的白色紗布拆了纏,纏了拆……
纏著醒目。
拆了刺眼。
最後,商仲安還是儘量把紗布纏好,按指紋進門。
客廳裡,靜靜的,燈光灑下淡淡暖黃。
茶几上擺一束白色茉莉,花苞顆顆繁盛,幽幽散著清香。
就是沒見白青也的人,整個屋子都顯得空曠。
離開酒桌,離開官場的圓滑世故,與話語間的滴水不漏,人徹底放鬆下來好像更醉。
商仲安扶著櫃子換了拖鞋,也沒見白青也輕盈盈地跑過來。
右手傷著,醉意中,他用左手輕晃地扯了兩下領帶。
兩次都沒扯開。
“寶寶,你在家麼?”
“寶寶,我回來了。”
商仲安下班前和白青也說過,他今晚有應酬。
他說帶著她一起,就當跟著玩兒。
白青也說官場的酒局太過枯燥,到處是運籌帷幄,不如在家輕鬆舒坦。
此時,聽她不應聲,商仲安急了。
他身體些微晃動,從西褲口袋拿出手機。
低著頭剛要撥出去,白青也從最裡側的書房小跑出來。
“商商,你回來了。外面下雨,我在練字,都沒聽見你開門。”
白青也手裡拿著毛筆,穿一條珍珠白色的絲質睡袍,露一對兒白白手臂,一雙細細腳踝。
頭戴一個純白色幹發帽。
毛茸茸的,包裹在一張純如白水的臉頰之上。
這才是商仲安的心上人啊。
他放下手機,心也一起放下。
商仲安有些醉眼迷濛,溫溫地看著白青也,話語有點撒嬌意味,“寶寶,幫我拆一下領帶。”
眼前的男人,臉色染了薄紅。
白青也放下毛筆,雙手搓了搓商仲安臉頰。
“今天怎麼喝這麼多酒?”
她撤下一隻手,揉了揉商仲安胃部位置,“胃難受沒有?”
“不難受,也沒有多喝,你不是說喝多不許回家,可能今天的白酒有點上頭。”
白青也給商仲安拆了領帶。
“男人喝醉約等於onkey,誰願意讓onkey進門。”
接著,她又開始幫他解襯衫釦子。
除了臉色漫粉,商仲安脖子也粉了。
隨著釦子一顆一顆拆開,柔粉色一直綿延到胸膛。
可能商仲安膚色過分冷,每次和周廷衍,沈從珘喝酒,他肯定是第一個變粉的。
跟朵醉了的桃花似的。
身上的清雅高潔都被柔粉遮掩,人一下子變得好乖。
玄關燈下。
商仲安看著白青也在他身上拆扣子,靈活地鼓搗,覺得好幸福。
“寶寶,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