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也樓下,一杆路燈孤立在夜色中。
比路燈更孤獨的,是商仲安高挺的清冷身影。
他抬頭向上望,半支菸的時間過去,白青也家裡的燈還是沒亮。
商仲安從大衣裡摸出手機,流利按出一串數字撥出去,提示已關機。
他熄了煙,拾步向單元門走去。
商仲安一年多沒再來過,不知還進不進得去。
眼下,門禁系統映出他清雅的臉,立刻識別並顯示:歡迎回家。
這四個字,讓商仲安涼如死水的心臟既酸澀又溫熱。
電梯依舊在維修中,他一階階樓梯往上走。
離白青也家越來越近時,一陣綿綿的,壓抑的啜泣聲隱隱傳入耳朵。
白青也的音色,他再熟悉不過。
商仲安加快步子,一步邁三四個臺階攀跑上去。
到了,一眼看見縮在牆角哭泣的白青也,她頭髮亂了,衣服也亂了。
雙手都是泥土。
商仲安頓覺心臟絞痛,他走過去,在白青也身邊單膝蹲下。
他輕輕拉上白青也的毛衣領口,遮住裡面的雪色和傷痕。
商仲安雙目冷到狠絕,“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白青也滿臉淚痕地抬頭,“沒有,我打贏了,這次我贏了。”
-
商仲安回家時,大廳裡留著燈,一片安靜。
二層,阿姨站在主臥門口,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
商仲安這才看清,他的被褥都被扔了出來。
阿姨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很是為難。
看著一步步登上二樓的商仲安,阿姨低頭叫了聲“先生,您回來了”。
商仲安微微點頭,“去休息,不用管了。”
商仲安彎腰拾起被子,肋骨傳來一陣陣刺痛。
他抱著被去開主臥的門,卻發現已經被舒芸反鎖上。
商仲安索性把被子放下,轉身去了客臥。
舒芸沒睡,外面的說話聲她聽得見。
商仲安進客臥後,脫下衣服就進了浴室。
水聲響起後不久,舒芸一身淡粉色睡裙推門而入。
她向衣架走近,拿起商仲安的大衣湊到鼻尖嗅了嗅,有淡淡的香味。
類似梔子花香混著甜果香的香水味。
舒芸很冷靜。
接著拿起商仲安的襯衫細細檢查,潔淨如新,沒有任何不妥。
浴室門緊閉著,水聲沙沙依舊。
床尾,商仲安的婚戒靜靜擺在那裡。
舒芸看著那枚戒指好一會兒,最後從商仲安大衣口袋裡翻走了他的車鑰匙。
樓下,車子開啟的一瞬間,有淡淡香氣混入夜風,和商仲安大衣上的一樣。
舒芸冷冷笑起。
她坐進主駕,開始重啟行車記錄儀,檢視回放。
影片顯示在商仲安坐進副駕後,就停止了。
樓上,商仲安洗完澡站在窗邊吸菸。
眼見舒芸裹著羽絨服從他車裡出來,又猛地關上車門。
對於商仲安,舒芸什麼都查了。
她唯獨沒看見他的車被撞過。
——
夜色更濃,寒風漸漸停息。
如周廷衍想的一樣,溫沁禕躺在床上好久都沒睡著。
她禁不住去想,會不會有朝一日,他倆會變成白白和院長那樣。
周廷衍和別人成婚,而她只能認命地放手。
溫沁禕揪住被子抱在懷裡,無力地翻了個身。
還好,她和周廷衍在一起的時間短。
不像白白和院長,整整六年,足以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