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
黃老扇子利落一收,“後生可畏。”
溫沁禕大鬆一口氣。
畫卷被收起時,紅木桌面上現出一條蛇骨串,顆顆蛇骨潔白,看長度,大約要纏男人的手腕三道。
說確切一點,是纏周廷衍的手腕三道。
溫沁禕心臟緊了兩拍,不過,怎會有這麼巧的事?
目光還沒從蛇骨串上收回,茶樓外響起腳步聲。
循聲望去,是一個溼淋淋的男人。
他頂著一頭溼發,明晃晃的溼漉身子,全身僅有一條泳褲,外加臉上的黑茶色泳鏡,很酷。
那身材勁爆性感的,周身是勢不可擋的,男人的雄性風範。
偏偏,面板又潤白,迷死人。
恍然間,溫沁禕想起一個人。
十四歲那年,小叔抱她跳海時救他們的那個人。
同樣戴著深色泳鏡的他們,是如此相像。
同時,溫沁禕還想起一個人——周廷衍。
他裸著上身的樣子,她在荒島的山洞裡見過。
身材與這男人幾乎無差。
那個溼漉漉的男人走進茶樓,立刻有工作人員遞上浴袍。
男人接過浴袍,隨意往身上一披,雙臂伸進袖口,腰帶鬆垮垮一系,又隨手摘了泳鏡,甩了下溼漉漉的頭髮。
飛起的小小水珠兒閃在陽光下,亮晶晶一顆顆。
“什麼樣子,”黃老手中扇子一收,面上是佯裝嚴厲的疼愛,“阿衍,過來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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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沁禕心臟猛然一跳,像是重物落地。
落地後而平靜。
周廷衍好像才看見茶樓裡有客人,放鬆的神色正了正,用粵語說:“公公,我怎麼知道家裡來客。”
“講普通話。”黃老糾正外孫。
經外公介紹,周廷衍先問好劉老師,又站到溫沁禕面前。
她今天穿一條肩膀繫帶的長款連衣裙,米色底,稀稀落落點綴一朵粉花蕊,白花瓣的牡丹。
周廷衍從沒見過年輕人把牡丹穿身上。
但是溫沁禕這件,怎麼瞧怎麼好看,清雅底色,從中又點映牡丹的雍容。
也是,唯有牡丹真國色,恰襯她的天香。
周廷衍向溫沁禕伸出手,“溫小姐,你好,我是周廷衍。”
溫沁禕面上很平靜,心裡又在咚咚咚……
從上次寄思閣偶遇到現在,三個週五過去了,他們竟然偶遇在石澳半島。
給博物院捐贈古畫的金融大佬是他外公。
周廷衍還假裝不認識她,溫沁禕抬手去握周廷衍的手,相互貼合那一刻,她蜷起指尖在他手心畫圈,又輕輕勾撓。
癢,周廷衍小臂癢得發麻,眸色霎時暗下去。
“周先生好。”
溫沁禕頂著一頭微微卷的長黑髮,瀑布一樣散在身後,人笑得端方有禮。
周廷衍瞧著她百伶百俐的模樣,眼眸裡盡是撓他手心的壞。
那邊,黃老和劉老師已經去喝茶,一張寬大的十扇屏風將四人隔開。
撓人還不算,溫沁禕靠近周廷衍肩膀,低聲對他說話:“上次,周先生在寄思閣說自己最禁撩,現在,手心怎麼出汗了?”
周廷衍一雙似墨黑眸緊盯溫沁禕,“琬琬真是大膽,沒人治得了你,是麼?”
“你要治我?”
男人把溫沁禕的手向手心裡裹,看著她輕笑,卻忽地一用力。
“啊……”骨頭要碎,溫沁禕沒忍住叫了一聲。
隔著屏風,“阿衍,”黃老在那邊叫人,“你在那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