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暉沒想到,十六歲的周廷琛這麼能忍。
人被打塌了都不叫一聲“哥哥”,好讓周廷衍來救。
商務車裡,陳暉抬起腿,落到周廷琛後背狠踩一腳。
陰狠狠地笑問:
“一聲哥都不肯叫,外甥骨頭這麼硬?要不斷幾根骨頭試試,試試你的嘴和骨頭到底哪個更硬?”
少年滿臉慘白,額角髮絲被汗珠兒打溼。
他忍著腹痛與背痛,微微側過清秀瘦削的臉,死死盯著陳暉。
血汁從灰白唇角向外溢,“陳暉……你不配為人。”
身高體壯的陳暉在商務車裡直不起身,他半弓著腰,挪開鞋尖抵向周廷琛肋骨。
“我不配誰配?周廷衍麼?在他心裡,我外甥還不如溫家一個孤苦遺女重要,他配為人?”
陳暉再次舉起手機,對準腳下的周廷琛。
“叫哥哥,看看周廷衍到底是不是個人!”
話音落,陳暉皮鞋鞋尖鋒如刀子似的,直刺周廷琛肋骨。
少年疼得腰身猛地一弓。
一米八出頭的個子,被陳暉碾壓得猶如無力螻蟻。
艦廠,周廷衍墨黑色西褲拉鍊合嚴。
頭髮還在滴水,已然將襯衫肩膀打溼。
讓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去死,他到底做不到。
周廷衍握著手機貼在耳邊,黑色襯衫領口之上,側頸暴起一條條怒意青筋。
他打給陳暉,嗓音又冷又沉,不容置喙。
“兩小時內島上換人,你趕不到,陳迦雯死。”
“好,”陳暉提了條件,“周廷衍,如果島上出現第五個人,尤其是警方,我會立即撕票!正好你弟弟也半死不活了,讓他死很容易。”
“好啊。”周廷衍輕諷一笑,掛了電話。
陳暉很快收到一個海島位置。
-
夜晚七點半。
距離周廷衍說的兩小時,僅剩五分鐘。
一艘白色艦艇壓著激浪,疾馳到荒島海岸。
即使周廷衍給的時間很緊,但是陳暉已經做好十足的準備。
全身防彈裝備,煙霧彈,甚至還萬分防備地帶了熱紅外人體感應器和金屬探測器。
靠近海岸前,陳暉就已經開始檢測。
現在在進行最近距離的探測。
陳暉不知道周廷衍怎麼來的,岸邊沒有船隻,也沒有直升機。
最近範圍內,熱紅外人體感應器只檢測到了兩個人。
金屬探測器檢測到一支槍,必然在周廷衍身上。
餘外再沒有其他槍支。
就在周廷衍的約定時間僅剩兩分鐘時,海岸邊乍然亮了起來。
數個戶外照明燈亮於樹上。
陳暉機警地抬起手臂,持槍相向。
光亮快消失的盡頭處,周廷衍的身影高挺而立,海風吹得他微微眯著眼眸。
他手握槍支,抵著身邊陳迦雯的太陽穴。
“檢測好了陳暉?我身後,既沒人也沒槍。”
周廷衍的鋒銳眸光看向岸邊快艇,語氣不疾不徐。
“可你的快艇上有走狗,tac-50是射程最遠的狙擊步槍,最大有效射程可達3540米,所以陳暉,帶著你外甥下來,讓你快艇駛出3500米開外,否則交易中斷,你死個女兒,再死個你妹妹生的種。”
周廷衍如此說,彷彿無論誰死,都跟他沒什麼關係。
陳暉由被動陷入更被動。
見陳暉舉著槍還沒放話。
周廷衍毫不留情地用槍口把陳迦雯抵得一趔趄。
還半勾唇畔地問她:“陳迦雯,臨終前是什麼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