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一個小物件似的,在手指間輕柔地捻一捻,捏一捏。
很溫柔,很疼惜的樣子。
溫沁禕看了一眼,商仲安覺察到,還轉頭問她要不要吃糖。
溫沁禕搖頭說不吃,那個時候,她就想到了白青也。
她喜歡鳳梨的味道。
初中時,她們一起去買雪糕,白白總是買鳳梨味的。
今天,從機場回市區,明明是商院長先到家,他卻吩咐司機先送溫沁禕回小洋樓。
各分兩路不過幾個小時,紳士有禮的商院長怎麼就這樣了?
盛北就要黑天。
路邊樹影亮點星火,一閃一閃的,昭示黑夜即將來臨。
救護車出了小岔路後,果然如周廷衍吩咐那樣,有交警給清出一條通往盛北醫院的路。
當然不是主路,但是暢通無阻。
盛北醫院牙科診室。
白青也剛給患者做了根管治療。
她一身白大褂,戴著無菌帽和口罩,只露一雙澄澈如水的眼睛。
白青也仔細著叮囑患者:
“最近不要吃冷辣刺激食物,如果出現牙痛,可以適當吃些消炎藥和止疼藥,一旦紅腫,及時回來就醫。”
白青也聲聲交代著這些話,心裡卻莫名發慌。
白班就就要結束,給工具做完清理和消毒,白青也身體裡忽然灌進一種空落落的疼。
就像胸腔破開一個大洞,又吹進呼呼寒風。
卷著冰碴一樣,剮蹭淋血的骨肉。
白青也站在窗邊,靜靜看著將染夜色的廣袤盛北。
,!
窗子關得很嚴,診室裡供暖很足。
心裡的寒風卻越吹越大。
白青也去包裡拿了電話,給溫沁禕撥出好久她才接。
“琬琬,我想問問你,”白青也吸一口氣,“你今天和商仲安一起時,他看著,還好吧?”
救護車的聲音,白青也每天都會聽到。
此刻,救護車的聲音響在耳邊。
她一時分不清是樓下院裡的,還是手機聽筒裡的。
只覺心裡更加難受,“琬琬,是你身邊有救護車嗎?”白青也問。
用了多巴胺,商仲安斜靠在周廷衍身上,還是沉靜如死水,眼睫都不動一下。
溫沁禕隱隱覺得,商仲安他自己並沒有什麼求生欲。
他好像不向往生。
要不要告訴白青也?溫沁禕只掙扎了一瞬。
去它的品德道義,如果商仲安今天沒了,白青也沒見到他最後一面,她會抱憾終生。
“白白,”溫沁禕叫她,“商院長病了,我們快到盛北醫院了。”
暗下的窗子映著白青也的清瘦身影。
她無法接受,也無法緩釋,以至於沉靜無比。
救護車的響聲依然在持續,“知道了,我去樓下的搶救入口等你們。”
白青也握緊電話,像握緊就要流逝的生命。
她來不及等電梯,一路從樓梯狂奔而下,又跑去120搶救入口處。
白青也沒有哭,沒有掉眼淚。
她仰面望向盛北暗暗的黑藍色天空。
那一汪黑藍沉沉往下壓,彷彿下一秒就要轟然崩塌。
把這個世界崩得粉碎。
從此,世上沒有商仲安,也再無白青也。
:()被小叔弄丟後,她落入大佬的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