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滲進一圈掌心割破的鮮血。
現在,白青也耳邊只有呼嘯寒風。
除了風,她什麼都聽不見。
房裡的母子爭吵,房外的低聲懇求,白青也都聽不見。
在她發不出一聲的時間裡,商父始終保持躬身姿態,沒有起身。
倏地,風將白青也身子吹得一趔。
她才恍然看著中年男人壓彎的脊背,以及他頭頂冒出的些許灰髮。
他是商仲安的父親。
他給了她最愛的人商仲安的生命。
白青也鬆開緊握的手,似是放開一切,包括她自己。
更包括商仲安。
她沒有掉一滴眼淚。
“賠禮不能贖回人命,你們誰也賠不回我兒子,賠不回我和商仲安八年的付之東流。我不會原諒,所有賠禮在我面前,都不值一提。”
白青也走了。
清理不淨的冰雪地上,落了她兩滴紅血。
風一吹,血液很快和冰碴凝在一起。
商父雙眼將那兩滴紅模糊起來。
他直起身回頭看。
白青也孤零零的,瘦瘦的,一步步向外走去。
忽然,那麼猝不及防,她踉蹌兩下,扶風弱柳一般,“呼通”一聲摔進了牆邊雪堆裡。
摔得很重。
好像人忽然恍惚,忽然不受控。
商父強忍著閉了閉眼。
再睜眼,商仲安助理已經跑過去,白青也卻雙手撐著雪殼,自己掙扎著爬了起來。
雪上又開出幾抹紅。
是她掌心的血。
白青也身上積雪與塵泥也沒拍,頭也不回,繼續艱難地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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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姑娘。”商父喊她一句,“你想要什麼?”
這時,白青也終於停了下腳步。
她沒有回頭,更沒有猶豫,“要商仲安長樂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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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故宮東院附近殿宇以突發狀況為由而提前閉館。
本地遊客,外地遊客均得到了高額賠償。
外地遊客另外補貼了當日食宿。
……
院長辦公室的門壞了,不能再合上。
商仲安站在蕭肅冷風裡,冷白臉頰印著一道紅痕,是指甲刮傷的紅色血痂。
他手抖得煙都點不上,打火機“啪嗒”掉在地上,滑出好遠才停。
商仲安定了定氣。
立即向上級請示調離崗位,他要去任何城市,哪怕降職也會無條件接受。
只要能離開盛北。
商仲安要帶白青也離開土生土長的城市。
離開魔爪一般,毫無人性的親情桎梏。
調職實在不順,商仲安做好了哪怕頂風,也要帶白青也出國的準備。
這通電話打完,商仲安深呼吸後,又打給白青也。
好在,她接了。
他儘量保持呼吸平穩,聲音不顫。
“寶寶,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商商。”白青也同樣讓自己聽起來無恙,“我先回家了,你不用操心我。”
商仲安抬步,快速向外走,“我現在回去找你。”
“你不要著急。”清淚順著白青也臉頰無聲流下,一滴滴往下砸。
她抹了抹眼睛,“商商,今年的雪,我陪你看完了,以後就不陪你了。嗯……你不要不開心,也不要執拗……人生裡不光有雪景才好看,色彩那麼多,你不該只看得見白色……”
“白青也!”
商仲安急急叫她,風吹得他眼睛好痛,“你要敢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