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裡的一個週六。
陽光高照而暖亮,像灑在夏天裡的黃金。
小洋樓附近某一街角,矗立一棵桑樹。
桑葚果兒落過地,染下斑駁烏紫。
兩場夏雨過去,紫黑色還沒被雨水沖洗乾淨。
溫沁禕身穿一條豆沙粉色吊帶長裙,蝶兒一樣從桑樹下翩然走過。
小時候,桑樹就長在這裡,一年比一年高。
每到春天,溫沁禕慣例拉著拽酷拽酷的小叔叔,跑來摘桑葚。
有時,小叔叔豎抱著小侄女把人舉高,讓她自己伸手摘桑葚。
有時,小叔叔直接給小侄女折下沉甸甸的一枝。
讓她擁有和滿足個夠。
其他小朋友見此,眼饞地圍住溫則行,學著溫沁禕,一口一個小叔叔叫他。
卻次次被溫則行冷冷駁回:
我能,且只能是溫沁禕一個人的小叔,其他叫我一百句也不作數。
這樣的時候,溫沁禕無法表述自己的小叔有多帥。
也有時候,小叔會有男生的小調皮,摘一顆桑葚,直接按碎到侄女臉上。
沾她一臉蛋兒顆粒狀的紫黑色。
滑稽又可愛。
小叔開侄女玩笑:
“琬琬你好醜,弄不好長大要嫁一個醜老公,比五條腿的癩蛤蟆還要醜。”
溫沁禕一照鏡子,氣得哇哇大哭。
“溫則行,我長大找十個老公,各個都是王子,都比你好看!”
可真等溫沁禕長大,最怕她談戀愛的,就是她小叔溫則行。
但是此刻,溫沁禕不想見到溫則行。
一個人悄然路過大桑樹,直奔轉角旁邊的藥店。
幾分鐘後,“刷醫保,謝謝。”
溫沁禕付了款,拿好一支早早孕測試紙,向門外走去。
上次從蘇湄島回來,她一想到,一看到海鮮就犯惡心。
這算不算周廷衍的優良基因,轟然滲進自己血肉的有效反應?
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孕反。
那麼,經期在即,一測便知。
可是,上一秒,溫沁禕還腳步輕盈,下一刻,她便雙足停駐。
一個身高色俊,氣場煞人的男人,踩著陽光迎面走來。
每走一步,天塌一度。
溫沁禕雙手背到身後,嬌俏面頰雪似的白,不由透出一抹粉。
“溫……”她差點脫口直呼溫則行大名,又乖乖改了口,“小叔。”
溫則行身姿高大,週末出門也規規矩矩的體面穿著,慣常一身黑。
小叔看了看溫沁禕身後的藥房,立在她面前說話。
“一早還活蹦亂跳,哼著歌兒做早餐。”小叔微垂眉眼,視線瀏過溫沁禕的臉,貼心問,“琬琬,你哪裡不舒服?”
溫沁禕抬頭看溫則行。
小叔臉頰稜角鋒銳,面目凝重中藏著不羈之色。
看起來很不好管,實則在愛情裡踏踏實實一男人。
養眼又實幹。
洛緋緋,有福了。
面對小叔的攝人直視,溫沁禕眼眸一轉閃躲開。
她到底回答他哪裡不舒服?
難道不是舒服過後,生命延續的,可疑的幸福徵兆?
所以,無關哪裡不舒服。
“也沒有哪裡不舒服,就是防範於未然。”溫沁禕心虛且含糊地回答。
小叔莫名有種直覺,侄女買的,多數是他不想看到的東西。
弄不好,和周廷衍脫不了干係。
“我刻苦學習古文物專業的侄女,什麼時候開始鑽研醫學,且精通到能預見自己生什麼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