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沒開多餘的燈,光色昏幽。
結束通話和周廷衍的通話後,商仲安苦澀輕笑。
不由想起曾經教白青也寫毛筆字的光景。
他手把手教,她終於寫成一個字,高興得給自己連連鼓掌。
結果,手裡的筆尖戳到商仲安側臉,給他染了好大一片黑墨。
然後,兩個人一起捧腹大笑。
最後,白青也把毛筆塞進商仲安手裡,“商商,你要不要還回來?”
“要,捱了欺負一定要記得反抗,誰都一樣。”
商仲安靠近,雙臂抬起繞著白青也,把她圈在胸膛前,在人頸後襬弄了好一會兒。
他以毛筆做髮簪,把白青也長長青絲挽成一個低低髮髻。
商仲安低臉,輕吻白青也臉頰。
“寶寶,那就罰你用長髮給我做筆架。”
-
這個傍晚,溫沁禕被臨時通知出差。
得知要去挖古墓,她高興得拿起電話就要打給周廷衍。
溫沁禕要告訴他,她要親眼去見證古墓開挖,說不定她還能挖出一幅古畫呢。
可是,“週週”的號碼都翻出來,溫沁禕又恍然停手。
從醫院分別後,周廷衍再也沒聯絡過她。
周廷衍為了躲她,好像連寄思閣都不再踏進。
他通常都是中午去,可溫沁禕站在高階上,望穿秋水都沒見著他身影。
就連像他一點的人影都沒捕捉到一個。
也或許,周廷衍是為躲她,而改了去寄思閣的時間。
突如其來的失戀就像一場毫無徵兆的暴風雪,紛紛揚揚全部灑向寄思閣。
雪落過後,化成泥水,極寒的天氣下,一夜成冰,冷得溫沁禕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睜眼想週週,閉眼夢週週。
好不容易睡著,竟做了個被香汗浸溼的大夢,握了她腰,捏了她肩,攥了她腳踝,撞了她膝蓋的……
依然是週週。
大夢乍醒,溫沁禕滿身熱汗,下意識摸過手機一看。
毫無周廷衍的聲響。
果然,最好的前任就像死了一樣。
完全沒有任何打擾,那為何周廷衍偏偏要無端入夢?
讓她訝異,讓她無法抽身。
溫沁禕扯下僅有的,溼透的衣物丟進垃圾桶,放聲大喊,“週週!你個無情的週週!啊啊啊啊!!!”
下一秒,小叔的微信就發來:
下次發瘋給個訊號,小叔老了,夢裡驚醒心臟受不了。
緊隨,第二條:
謝謝大侄女,勿回。
-
翌日一早,溫則行開車把溫沁禕送去機場。
商仲安已經等在t3航站樓前面。
冬日晨風中長身玉立。
溫沁禕不知該怎麼形容商院長,想來想去,清風霽月最為合適。
“商院長好。”溫沁禕走近,向商仲安問了個好。
商仲安臉上有輕微笑意,“私下不用這麼客氣,我比周廷衍大不了多少,我們十幾年朋友。”
一提周廷衍,溫沁禕心臟劇烈地縮了下。
昨夜大夢,依舊曆歷在目,就像周廷衍真的翻牆入室過一樣。
……
八千米高空之中,滿目翻白的雲朵。
朵朵浸入湛藍,連成一片,不知是我容納你,還是你闖進我。
也或許,他們自始就是一體,只不過以不同姿態展示和依戀。
溫沁禕就坐在商仲安身邊,他讓了他的舷窗位置給她。
她就一直看雲。
一路上,商仲安都很安靜,幾乎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