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癟癟嘴,“爸比……”
兩顆亮閃閃的眼睛就含了淚星兒。
玖玖不想被這個陌生人抱。
接著,他伸出小手手去抓溫沁禕肩膀,睫毛都溼了,“媽咪,抱~”
至此,周近戎知道,他已經到了必須得走的時候。
從正房走向大門的每一步,一步印著一個失敗。
他欠周廷衍太多。
再也回不去大兒子九歲之前的光景。
快二十年了,無論周近戎做什麼,都無法填補對周廷衍的傷害與虧欠。
無法延續這段突然斷裂的父子情。
直到踏出四合院大門,周廷琛忽然問周近戎:
“爸,如果人生重來一次,您還會愛我媽媽麼?”
周近戎想起酒會上紅裙嬌媚的陳韻聆,她搖著高腳杯對他笑,那時她只有十八歲。
一陣絞痛襲上週近戎心頭。
痛得他心口發悶。
甚至目光恍惚,恍惚中,他看見了二十歲初的黃綰意。
她一身淺色長裙,雙臂扶著港邊圍欄,吹著港島的風,回頭時,長髮繞風飛舞,沐著第一次與他遇見那天的橘粉色夕陽。
美極了。
周近戎心臟痛得要死,“我不該愛任何人。”他回答周廷琛。
……
四合院餐廳裡,菜美酒香,大家在談笑中和林惜凝影片了一會兒。
男人們都喝了酒。
周廷衍胳膊一空下來,就搭到溫沁禕椅背上。
他有意識無意識握住溫沁禕後頸,幫她揉按。
她的修復師職業病已經初見端倪,後頸開始隱痛,把周廷衍心疼得不行。
他說要把她送進國家文物局。
她說等她成為一級文物修復師那天。
餐桌上,不出意外,商仲安還是第一個酒色上臉的人。
冷白臉變得粉粉的,像初春的桃花。
映著他的白色高領毛衣,人又粉又欲。
餐桌下,商仲安緊握白青也的手,身子也向她那邊傾斜。
他微微垂臉,問白青也:“寶寶,你們今天說什麼高興事,能說給我聽聽麼?”
“回家路上告訴你。”白青也低頭告訴商仲安,“你先好好吃飯。”
……
這晚,回家的路上的星子格外亮閃。
商仲安和白青也坐在後座,人有些醉,他微微靠著她肩膀。
窗外,璀璨夜景在倒退。
拉成一條條多彩的,虛幻的直線。
他們就要離開這座土生土長的城市,去往另一處更加繁華的地方。
“商商,我們有寶寶了。”
白青也忽然拉過商仲安的手,握緊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