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陽在這一刻忽然黯淡下來。
壓得商仲安車裡氣壓極低,讓人喘不過氣。
白青也覆在商仲安襯衫上的手停住不動,她看商仲安幾秒,出了胸口堵住的氣息,才說出話:
“我們怎麼會有寶寶,我的身體狀況,你又不是不清楚……”
白青也說話聲音漸小,“況且,我們每次都很小心,你每次都戴,還能見鬼了不成。”
孩子已經沒了,失而不能復得。
現在,商仲安身體看起來也不好,人又瘦又蒼白。
白青也手下覆著的,是他翻天覆地的痛。
告訴他做什麼?讓他更痛?讓他回家掀桌子?
年前年後,商仲安折騰成什麼樣,還是讓他去死?
白青也選擇不說。
商仲安靜靜看著白青也,眸光溫潤得像浮著層清水。
水下是他沒能得到答案的煎熬。
商仲安又問白青也:
“寶寶,你為什麼想領養別人丟下的孩子?又說自己不會再生了?不要瞞我,騙我,好不好?”
白青也繼續給商仲安揉胃。
她咬了下嘴唇,“因為他可憐,因為我孤獨,因為我生不出。”
她掀起眼簾看商仲安,“以前家裡有你,現在進出就我自己,吃飯都沒意思,孤獨……就是這樣。”
白青也說了這話,推開車門就下了車。
“商商,去看胃,來醫院不就是來看病的,不要糾結這些沒影兒的事。”
商仲安自認為,對白青也的虧欠,幾生幾世都還不清。
其實,離婚以後,他來醫院看過白青也,只是她沒發覺。
醫院食堂里人多,他就在不遠,陪著她吃了幾次飯。
一想起自己經歷過婚姻,做了整整一年別人的丈夫,商仲安就覺得自己已經站在了陰霾下。
只要他靠近,那片陰霾會連著白青也一同籠罩進去。
眼下,商仲安坐在車裡沒動,單手捂著胃。
每看一眼車外清瘦的人,胃便連著心臟翻攪似的疼。
“你馬上下夜班了是麼?車鑰匙給你,你等我一會兒,我去開點藥,我們一起走。”
商仲安疼得就要支撐不住。
他想吃了藥再和白青也談一談。
白青也知道他要追問孩子的事。
正想怎麼拒絕他,科室醫生打了電話來。
“白醫生,昨晚你的牙槽急性膿腫患者又回來了,他說痛得不行,你再回來給他看看?他就信得著你,碰都不讓我們碰。”
“好,我這就回去。”
就這樣,白青也和商仲安一起進了醫院電梯。
距白青也樓層還剩一層時,商仲安把車鑰匙塞進了她白大褂口袋。
“等我,我拿藥應該用不了多久。”
“商商,我們沒有過寶寶,你不要糾結這個,好不好?”
梯門開,白青也下了電梯。
電梯門臨關時,她立即轉身,把車鑰匙給商仲安丟了回去。
電梯又上一層,到達產科樓層。
商仲安直接走出梯廂,不打算去看病,他要下樓去找白青也。
僅僅一層之隔,走樓梯就可以。
商仲安剛踏進樓道,就一個一個面熟的年輕女醫生。
她剛打完一通電話,手機剛從耳邊撤離。
薛曉爽,是白青也的大學校友。
以前,商仲安去學校看白青也時,請她吃過幾次飯。
是個性格很爽利,甚至有點辣的姑娘。
“好久不見,薛醫生。”商仲安先和薛曉爽打了招呼。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