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它怎麼能跟著我姓?我覺著靜靈還要好聽一些。”我汗顏道,這要是讓天族那位三殿下得知此事,本神君該怎麼在這天宮呆下去?本神君可沒有意願要成為一頂鮮亮鮮亮的綠帽子。
可靜初壓根兒就不理我,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嬉笑道:“紀靈,紀靈,阿爹阿孃都等著呢,你要快些長大啊。”
“死魚,你不給靜初說說給她這玩意兒的名目麼?”元樂在一邊不冷不熱道。
我確是忘了,連忙道:“哦,忘說了。前些日子我不是在凡間歷劫麼,錯了你與三殿下訂婚禮,今回算是補上,補上。”
“是麼。”靜初的笑容霎時收斂了幾分,將蓅憂草收回她的須彌境,起身,背過身去走開了幾步,眼裡寒光一閃,泠泠寒雪劍在手,款款回身過來,清冽寒光襯得一張面容偏的顯出幾分冷豔。
“紀虞,你既封了神君,左右咱兩還沒有切磋過一場,今次來罷。”
搞不清楚她在生什麼氣,不過嘛,我在人界歷劫歷得著實窩囊,手早就癢癢了。我如今神位與靜初相當,這打起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
☆、升龍
以前與靜初的切磋,十有七次是以靜初的劍架在我脖子上收場,另三次是我以幻術取勝。其實按理說,我歷過上百回紅塵劫她卻只歷過區區兩回,我也不至於真的打不過她。確實是因為我的招式,除卻幻術,就須得祭出流火來,多半都是暴戾的殺招,平日切磋,是斷斷不敢使用的。
師父的教導,與仙庭大多數要求徒兒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師父們不同。他看準我們的資質,讓我們精研,教我們孤注一擲,他說這個世界起手無回。
不巧,他看出來的我的資質,總結起來八個字: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握住流火的時候我就是個殺神,大招一放,百里之內片甲不留。聽起來霸道,可放在平日,我卻只能乖得像個小綿羊。
譬如現下,與靜初切磋,我是不可能喚出流火的。
靜初站在天櫻林裡,手中的寒雪劍一挑,一股氣流升騰而起,粉紅色的花瓣被捲起,圍繞著她旋轉。她的長髮翩飛,燦燦金色裙襬飄揚,果真像極了生就在九重天宮的神女。
我抽出腰間的小刀,這把刀是在我兩萬歲上二師兄贈我的,是用他的那頭坐騎夫諸褪下的角做成,二師兄詩意地給他命名為徊君刃。
靜初長劍一凜,飄忽過來,劍上寒光席捲著遍地落英,極為漂亮的一招開場。我將身一錯,忽悠進一邊的櫻林。靜初那招看似聲勢浩大,卻居然分外靈活,卷地的落櫻散開,唯餘一人一劍倏然滑入櫻林,追擊過來,我只覺面前一片寒光襲人。
劍逼面門,我用徊君在那劍尖一搭,借力從她頭上越過,她收勢不住,將前邊的一棵九重天櫻直接震斷。待她回身攻來,我已喚出數道幻影,白衣幻影遊走在夭夭灼灼的天櫻林中,停於樹梢、樹後、樹間,皆生的是我的樣貌,散的是我的仙澤,我站在數個我自己中間,微笑著看著靜初。
自從我飛昇神君之後,駕馭幻影越發得心應手,現在,若非師父那個級別的尊神出手,沒有哪個神仙能一眼識破我的真身。
靜初閉目靜止了一會兒,再環顧了一眼四周,微微皺眉,抬手挽了一個劍花,念一個訣,憑的捲起一陣龍捲大風,風中五彩巨鳥的影子漸漸凝聚,金裙的神女在風暴中心凝眸念訣,衣袂飄飄。
狂風撲面而來。
靜初居然用了五攸訣。借來了精衛先靈的力量。
常人見這等聲勢估計都當先退守入定,見機行事,卻不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師父常說,天道度衡,沒有誰能佔盡天意,也沒有誰會將之盡失,一切皆有因果,劫緣終將悉數輪迴。強大的招式都有禁制,聲勢越是浩大的招式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