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有些虛弱,好像長久病重之人一般。不知道何時停在林楠績身後,嚇了他一跳。
林楠績轉過頭來,就看見一個身穿白衣滿臉病氣的男子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這白衣男子瞧著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樣,還未走近,就聞見一股濃重的藥味。身量雖高,卻極為瘦削,姿態弱不經風。樣貌清秀,只是眼神透著些陰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久病難醫,才成了這幅形容。
白衣男子身邊還跟著一個攙扶的隨從,正一臉困惑地看著眼前的路。
問路而已,焉有不幫之理?
“這裡就是安邑巷。”
白衣男子頷首致謝:“多謝公子指路,公子可知道安邑巷中有一處空置的房屋,要走多遠?”
林楠績想起來,倒是聽李岱說過,隔壁有一間空屋子在找房客,這兩天租出去了:“在後面,得繞一下。”
白衣男子面露躊躇之色:“公子有所不知,我身負頑疾,來京中治病,第一次租賃房屋,有許多不懂之處,可否請公子帶路?”
林楠績爽快地答應:“行,我帶你們去。”
林楠績帶著兩人在府宅西牆繞了一圈,帶到了地方。
林楠績一抬頭,看見兩層的主屋上頭開著一個小小的老虎窗。原來這空房子正是荊逐那日藏身的地方。
荊逐在暗處隱身,也不知道有沒有瞧見。
他在空宅子門口站定,略微提高了聲音:“應當就是這處了。”
【這宅子也不小了,兩個人住著空空蕩蕩的,這人出手倒是大方。】
白衣病公子唇角微勾。
特意尋的地方,與林府一條窄巷之隔,既大隱隱於市,又方便觀察動靜。
他沒有接林楠績這句話,而是看了看這宅子:“多謝公子,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以後還要請公子照拂一二。”
身邊的侍從又道:“喂,可有靠譜的大夫,為我們推薦推薦?”
白衣病公子也看向林楠績,眼中帶著詢問。
林楠績這才發現,這主僕二人很是不客氣。主人雖然裝模作樣,但至少面上過得去,這僕人竟比主人還要強硬幾分。
不過對方是病人,林楠績沒有計較,好脾氣地說道:“好說,回頭我便讓府上管家與你細說。”
又寒暄了幾句,林楠績不欲多呆,便折回府。
林楠績原路返回,想著剛才兩人,忽然心中疑惑:
【奇怪,那人剛才說人生地不熟?可聽他說話,分明是地地道道的京城口音啊?】
【這人也真不客氣,又是帶路又是照拂的,看似句句客氣,實際上使喚人使喚得倒是挺順手,妥妥一個伸手黨,無趣。】
青年的聲音清凌凌的,分外悅耳,說出來的話卻異常直白。
李承禩渾身一僵,臉色火辣辣的,被當眾拆穿,不禁惱怒。
他的京城口音這麼明顯?
他剛才有那麼不客氣嗎?
這簡直是他這個前太子最客氣的時候了!
還有,什麼叫伸手黨?
聽著就像罵他的的!
近墨者黑,李承銑身邊竟然都是這等表裡不一的貨色!
李承禩氣得病體發顫。
身旁的侍從:“這個林公子,瞧著倒是沒什麼心眼,問什麼答什麼,想下手應該沒那麼難。”
李承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侍從:“你沒聽見他剛才說什麼?”
侍從一愣,小心翼翼道:“回主上的話,林楠績剛才說可以為我們推薦大夫。”
李承禩也愣住了:“你沒聽見他說我是京城口音?沒聽見他說我是伸手黨?”
侍從面露疑惑:“屬下不曾聽見,什麼是伸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