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拿到自己辛苦好幾月掙來的八兩銀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問沈氏道:“娘,你成親前怎麼不做繡活?難道你沒有自己的私房錢?我看姑姑她們不都是自己繡的東西賣了銀錢自己留著?”
“怎麼沒繡,你外婆的手藝是從我外婆那傳來的,鄉下地方會這個的不多,尤其是雙面繡,整個安州也沒幾家會的。我外婆早年是杭州那邊大戶人家的繡娘,後來年紀大些,眼神不好了,回到老家找了戶農戶做了人家的填房,生了我娘,把這手藝傳給了我娘,我娘成親後剛開始的時候,靠著這個手藝置了幾畝地,又安置了一大家子,後來眼神也不好了。我學成的時候已經十三歲了,比你現在大一些。你外婆不肯讓我長時間地繡,也怕我把眼睛熬壞了,等我成親的時候,原本手裡也有些銀兩,只是後來你外公生病了,家裡的銀兩也花的七七八八了,我便拿出了自己的體己,誰知你外公還是沒留住,你外婆又把剩下的銀兩給我拿回來了,那點碎錢我都貼補在你們身上了。”沈氏說完長嘆一聲。
“娘,我知道了,以後最多我一年就繡一副繡品。一定保護好自己的眼睛。不過阿婆他們也太偏心了,姑姑掙的錢就可以自己留著,媳婦的就不行。”子晴說道。
“有幾家做媳婦的不這樣?只不過沒你阿公阿婆偏的這麼明顯就是了。我不是說了,女人也就在孃家時能過幾年好日子。這樣也好,不然,孃的眼睛還不知能不能要,那間屋子也太黑了些。”
子晴聽了暗自不語,這話觸動了她的心事,也不知自己將來能找個什麼樣的人家,自己老孃雖然受了不少委屈,好歹爹爹還是真心疼愛她的,雖說爹爹的個性軟弱了些,可也在慢慢轉變,好歹還不是一個呆子,還是有改造的餘地。
“想什麼呢?晴兒,哥哥叫你好幾遍也沒反應。”子福揉著子晴的頭髮問道。
“大哥,我在想,我辛辛苦苦繡了大半年才掙了八兩銀子,還不如你們賣對聯來的快,早知如此,我還不如也練寫字了。”
“胡扯什麼呢?我和你二哥唸了多少年,練了多少年的字,這個假期,也才掙了二兩銀子,你以為有多容易呢?不過好妹妹,告訴哥哥,你為什麼非要存私房呢?難道是家裡的銀子不夠花了?還是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子晴聽了警惕地看看子福,問道:“大哥,娘都不管我幹什麼,你怎麼比娘還囉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花錢大手大腳的,自己掙的錢花起來也痛快,省得娘唸叨。”
子福表示懷疑,不過,子晴推了他出去,一同去找子祿他們去後山撿雞蛋埋肥料。
因為周氏早產坐月子,老爺子和田氏年夜飯便在老房那邊和大兒子一同過了。過完年,等周氏坐完月子,沈氏才知事情的原委,原來周氏聽沈氏的話,跟子萍商量相親的事宜,誰知子萍死活不同意,問急了,才知她已不是清白之身,周氏一氣之下就早產了。如今一個月過去了,周氏說思量了一個月,還是找個老實點的男人,把子萍嫁了,想辦法把新婚之夜遮過去就好了。
沈氏聽了不大讚成,可這事自己不能插手,好好的黃花大閨女弄成這樣,曾家的清白算是毀了,弄不好還會影響到子晴的婚事,所以沈氏雖然不贊同矇騙人家,也沒提反對意見,而且自己也不打算插手此事,只是巴望這事趕緊過去,千萬別再出什麼岔子。
誰知元宵這日下午,田氏跑過來,進門就哭了,氣喘吁吁地喊道:“祥兒,快,快過去救救子萍,子萍快要被她爹打死,快點過去。”
曾瑞祥聽了也顧不上問什麼,叫上子福就跑,沈氏讓田氏喝點水,再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今日過節,吃早飯時才發現子萍不對勁,一直噁心想吐,周氏還以為是孩子吃壞了東西,要找大夫,子萍說什麼也不讓,追問了許久,才知道葵水有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