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亨雖然能夠直接和李鴻章交流。不過旁邊還有個卡普里維呢，為了照顧他，約亨還是等翻譯用德語敘述後才用德語回答到：“見到您很高興，總督閣下。”

因為有約亨在，德國的翻譯才沒有鬧出將李鴻章的直隸總督官銜翻譯成直隸副王的笑話，因此稱呼李鴻章為閣下，而非殿下。

“閣下遠道而來，不知道在德國是否還習慣？閣下下榻在凱撒酒店，居住是否舒適？”約亨問到。

“多謝殿下關心。貴國的招待十分周到，我十分滿意。在這裡向殿下和閣下表示謝意。”李鴻章說著再次微微欠了欠身。

“哪裡，清國是我國的友邦。一直以來關係密切，有著良好的貿易合作關係。總督閣下您的到來，我們十分的歡迎，自然要給您最好的招待，希望您可以賓至如歸。”約亨一邊回禮，一邊說著客套話。

“多謝殿下盛情，我深刻感受到了貴國的熱情和友好，願兩國友誼長存。”說著李鴻章舉起酒杯示意。

“願友誼長存。”約亨和卡普里維同樣舉起酒杯。

這一幕看上去好像真的是德清之間關係密切，毫無芥蒂，既沒有德國扣押清**艦，也沒有要求降低關稅，更沒有強奪租界等等矛盾一樣。約亨感嘆，自己也越來越不要臉了。嘛，不要臉也是一個政治家的必備技能，總比什麼事都掛在臉上得罪人強。

將空酒杯交給侍者後，約亨說到：“總督閣下對這種交流形式可能感到不太自在吧，據我所知清國更喜歡在飯桌上談事情，我想，找個時間我們可以坐下來邊吃邊聊。”

“殿下果然對我國文化極為了解。殿下不用擔心，雖然老夫已經一把年紀了，不過倒也參加過一些酒會，所以倒是不會不自在。殿下的邀請又怎敢拒絕，老夫隨時等待殿下的召見。”

在這種酒會上，約亨也沒有和李鴻章做太深入的交流，環境不合適，所以兩人也只聊些天文地理。風土人情，倒也是賓主盡歡，盡興而歸。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李鴻章可就沒這麼舒心了。雖然在和以馬沙爾為首的德國外交部談判之際德方並沒有提出什麼十分過分的要求，主要內容依然是擴大市場。加大商品貿易等等要求，這些都不是問題。

但是李鴻章此次出訪也不是來旅遊的，雖然在之前被迫同意了五國降低進口關稅子口稅等等要求，但是這樣做的結果自然是清國海關稅收的縮水。因此李鴻章出使歐洲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請求各國同意清國海關稅收可以“照鎊加稅”，這一請求當然被馬沙爾斷然拒絕。

不僅如此，德國方面還要求和清國方面簽訂貿易協定，除了擴大向清國輸出商品外，還要求從清國進口原料時獲得優惠。

而且雖然德國政府本身並不鼓勵本國銀行機構去學法國人。大肆向外發放貸款，這樣會讓國內可以利用於發展工商業的資金減少，不過現在情況不同。

身上欠了一屁股債的清國想讓他們在德國的土地上花錢難度不小，因此想讓他們花錢，就得先讓他們手裡有錢。再說了，借錢給清國讓他們買德國的商品，然後這筆錢實際上還是在自己的口袋裡沒動過，然後還能繼續收利息，何樂而不為？

因此德國方面還要求清國政府必須向德國貸款用於購買德國的商品。

面對德國方面的強硬態度，沒有資本討價還價的李鴻章最終只能答應了德國方面的大部分要求。簽署了《清德友好貿易協定》。

簽署完協定後，德國人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外交大臣馬沙爾立刻向換了一個人一樣熱情的帶李鴻章走訪參觀清國可能感興趣的所有工廠。

對於德國人的變臉李鴻章毫不意外。這些歐洲人都是隻要有利益可撈，就會不擇手段，無論是強硬還是獻媚，都只不過是他們的爭取利益的方式而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