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盤算著以後,趙荼黎興高采烈地抱住他,冰箱上隱約有他倆的影子。他和從前如出一轍地掐了把沈謠的臉,深情地說:&ldo;我愛你。&rdo;
沈謠從沒想過會聽他不合時宜地說出這三個字。電影裡他們彩排過無數次,平日偶爾交換一句喜歡或者陪伴,&ldo;愛&rdo;這個字眼鑽出來時,沈謠立刻宕機了。
趙荼黎期待地看著他,沈謠目光往旁邊心虛地一掃,正好落在他的手環上。這人非常小心眼地要魚與熊掌兼得,左手錶右手環,好不熱鬧。
沈謠頓時不知道眼神往哪兒放了,於是垂下,專心凝視自己的腳尖。
他是該回一句的,他沒說過這句話,被膠水黏了嘴似的分外困難起來。趙荼黎暗示般揉他的耳垂,那兒迅速地紅了。
沈謠:&ldo;……我也……我……什麼味兒?&rdo;
趙荼黎愣了,他看見對方的表情從不勝涼風的嬌羞突兀到充滿問號,最後定格在一個愁容滿面上。
沈謠眉間緊蹙,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管未竟的告白,轉身走到灶臺邊,然後用力地關了火。他的新菜被徹底遺忘,此時正無聲地抗議,沈謠對著一鍋黑不溜秋的失敗品,再次哀怨地遞過來一個小眼神。
不用他說半個字,衰神附體的廚房災難趙荼黎立刻自覺地滾出了這一畝三分田。
有了前一次在東京的經驗,這一次出國前往坎城輕車熟路起來。
沈鈞算是坎城的嫡系,第一部 當攝影的作品就是在坎城得的獎,後來又屢次參展,金棕櫚有兩座。他的名氣經由電影節捧出來,和組委會之間有某種默契,互相得益。
所以《春日綠閃》在坎城的戰績勢必不會太差,不僅進入了主競賽單元,還得以下檔後仍然在電影節期間展映。
他一意孤行的決定讓國內諸多業內人士頗有微詞,照理來說,這種國外獲獎再國內上映的作品不會再次出國參展。而此前沈鈞的一個採訪裡非常明確地指出了對於此次金橄欖雖然大獲全勝但並不覺得備受重視的尷尬,並直言不諱:&ldo;好沒意思。&rdo;
他是沒在怕的,因為展映之後迅速一邊倒的好評了。
坎城持續時間長,趙荼黎他們去時已經過了一半。這一次沒有太多媒體跟他們,謝川的新作品也來了,兩隊人馬有天在大街上狹路相逢,不免都有些宿敵見面的咬牙切齒。
謝川和沈鈞是老對頭,表面一團和氣地寒暄,背過身就能罵街的那種。
他們彼此口不對心地滿臉堆笑,各自謙虛了幾句,並假惺惺地祝對方取得好成績,然後擦肩而過,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沈謠第一次見這場面,沒心沒肺地說:&ldo;你們大人真好玩兒。&rdo;
閒暇時間多半是在外面遊蕩。趙荼黎在某個下午從酒店租了車,一輛sart foro,鑽進去都嫌憋屈。可沈謠卻自得其樂,縮在座位上把車窗開啟,風立刻灌了進來,帶著點燦爛夏天的熱情,彷彿一個遲到的歡迎。
趙荼黎掌方向盤,車內自動播放著法語民謠,來來回回只有三首,不一會兒趙荼黎就會哼了,跟著旋律吹口哨。
逗留坎城的最後一天,他們在街頭買冰淇淋,路過奇怪的建築時停下觀摩,互相拍照,像兩個千里迢迢趕來的遊客,卻十分悠閒。沈謠坐在綠地長凳上發微博,照片裡趙荼黎的一隻胳膊入鏡,兩個一樣的手環在熾熱陽光下格外昭彰。
cp粉終於後知後覺地吃到了這顆同款糖,一邊大罵自己沒眼力勁一邊嚶嚶地感謝爸爸。各種言論趙荼黎哭笑不得地說:&ldo;你是故意的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