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帝一行快馬加鞭回來京都。
回了皇宮,也不待休整,急急去了太極殿,早有那寫詔令的官員等候著。
聽了天武帝要下詔冊立皇后,即便內心驚訝,但往日龍威赫赫,他也只管按照往日立皇后的冊書書寫。
沒想陛下還是不滿。
周靖川覺得這冊書不盡那人之美好,拿過布帛親手寫了起來,恨不能將天下所有美好詞彙寫上。
只餘詔令官諾諾站著,偷偷腹誹:不是,您都親自寫了,叫咱來幹啥?
寫好詔令,再讓人規整無數金銀珍寶賞賜,周靖川想隨著聖旨一起去。
他也有些訝異,自來冷靜自持的自己,竟也會如熱血少年般蠢動。
他似乎生來便有著為君的天賦,無甚愛好,很多陰謀詭計也一眼看到頭,平時只懶散著看臣下爭鬥。
人生頭一次有這般渴望,他也不想壓抑。
既如此,那便去。
沒成想,太皇太后那邊來了人。
天武帝自幼是太皇太后撫養長大,對其自來尊重。
想著太皇太后不時的催婚,也該去告訴一聲,她馬上就有孫媳婦了。
進了慈寧宮,太皇太后下首站立的兩個姑娘齊齊擺了下來,端是美麗大方。
一個是太皇太后的孃家陳家侄孫女,一個是早逝太后孃家周家的侄女。都是表妹。
天武帝也知道太皇太后急了,畢竟自古以來無後,社稷不穩。他更是連宮妃也沒有。
擺手叫起。
不待太皇太后說什麼,上前幾步攙住她的手,笑著:“皇祖母不喚我來,我也是要來的。好叫皇祖母您知道我找了個媳婦兒。”
兩位嬌客面上無異色,手帕是被攥得緊緊的。
太皇太后掃見了,對此倒沒說什麼。她沒什麼必須讓家裡女孩兒進宮的心思,若不是皇帝空置後宮,也不會急著宣召兩家的女孩。
皇帝的話音也不是要大開選秀,都媳婦兒了,估摸著也就那一人。
罷了,他自來主意正,只要江山有了繼承人,自己也不做那壞人。其他的且待看看。
讓宮人帶著兩個小姐下去,太皇太后心裡有猜測,還是問:“那位份?”
“皇后?!”得了信早已等候的夏父,從夏夫人口裡知道更多資訊,訝異道。
“咱們家大郎的性子你也知道,他親口說的還能有假?那位陛下也是自來說一是一的,現在如何是好?”夏夫人焦急起來帶了幾分幼時的習慣,攪動起手帕來。
夏家夫妻商量半天,也沒個對策,似乎也只能等著入宮。
“渺兒自小被我們嬌寵長大,習了禮儀,可與世家大婦標準終究不同。又是爭強好勝的性,入了那吃人的後宮,能不爭不搶,安穩度日?”夏父是一州知府,面對這唯一的小女兒,也只剩下一片慈父心腸。
夏父在夏渺幼時為她定下與李以桉的婚事,不單單是因為夏李兩家幾代交好,他與李以桉之父也是同窗好友。李以桉是嫡幼孫,不必承祖,沒有太大責任也是其中一大因素。
他只盼著自己這小女兒能一生順遂,喜樂無憂,無論閨中還是婚後。
可是現在呢,女兒要嫁的可是天武帝。這可是除了開國高祖皇帝外,最為強勢重權的帝王,軍權更是牢牢把握在手中。自登基以來,或者說自太子時期上朝聽政起,他想做的事就沒有達不成的。之前的帝王,朝中大臣、世家貴族是可以透過前朝影響後宮的。放這位帝王身上,怕是做夢。沒看他二十好幾了,說不娶就不娶,不納女色,朝中重臣除了口頭勸告,有分毫辦法沒有?
沒想到,陛下終於要娶妻,卻是他家女兒。他這老丈人的架子是擺不起來了。還得時時憂心女兒性子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