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從天際疾馳而過,速度雖快,卻平穩無比,除了起初的輕微顫動,便再無其他波動。
文武十來官員忘了身為重臣的矜持,每每雲舟撞入雲霄如穿絹而過,他們忍不住‘哇’的一聲驚撥出聲,心中莫名的興奮與恐慌交織。
從白雲層中穿出,天空突然開闊起來,又再次驚呼一聲,心潮起伏,震盪在胸口久久不能平靜。
這會兒也沒人嘲笑了,畢竟大家都一樣,是‘土包子’沒錯了。
幾次後,他們終於稍鎮定些,得夏渺應允可以自由活動後,或坐或立。
文官開始吟詩,詠太陽,詠雲端,詠舟下看不清又極速閃過的色塊。
如鎮國大將軍這樣的武將,他們吟不來詩,高唱兩句“痛快!”
鎮國大將軍高志業這會也顧不得裝病,將飽經邊疆風霜刀劍而顯得粗糙不已的雙手撐在船弦上,任由頭髮順風飛揚,大笑兩聲:“沒想到老夫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還能有這奇遇!”
回頭對著同時武將的幾位大臣,笑說,“諸位兄弟,咱們的宴席,今朝應在天上設!”
那幾個官員聞言,皆發出朗朗笑聲,此刻拋卻家族榮辱,只想暢飲一番。
——
窗外的景看久了,他們才有功夫觀察雲舟。船上並無其他裝飾,也不能這麼說,靈藤怎麼不算奇異的裝點呢。
除了這異植,整艘木船僅表面刻著精美的浮雕,那浮雕全是些不認識的異獸,生動引人,莫非是神獸?
在這些見慣豪奢的大臣眼中,這不是簡單寒酸,是雅緻古樸,大道至簡!
他們現在萬分期待親眼見到降雨了,不敢不信,滿心都是親眼見證仙人驅雲布雨、改天換地的亢奮。
戶部尚書最是關切,今年、明年的糧食可就係於此行了,他不敢直接湊到仙人身邊。
見三皇子正站在船頭看景,走了過去,眼睛還看著夏渺問:“三皇子殿下,不知這降雨是何章程?”
其他大臣也圍站了過來,他們沒忘了此行目的,既然並非作假,自然得列出一二三四五章程。
夏渺只管帶著一干人等去姜承澤選定的位置施術,其餘諸事都是小澤負責,其他人看著她也沒用,她只悠悠品著手中的茶。
姜承澤讓侍書把姜國輿圖鋪在蔥鬱翠綠的藤桌上,其上用硃筆畫了好幾個圈,他指著其中一個紅圈輕點,“一次降雨,範圍約莫是四個都城大小,本宮暫定從南蝥郡開始,不知諸位大人認為如何?”
南蝥此地貧瘠已久,也是南地最旱之處,又無江河滋潤,土地早已乾裂,姜承澤準備從難到易降雨。
幾個武將覺得沒毛病,這不挺好嘛!
紛紛贊同,“三皇子有大義,真人有大能!”
“我看極好!”
甚至有人笑言:“這麼說,我們不久會到南蝥?那的花雕不錯,待我打上幾壺。”
“幹正事呢!買什麼酒?”
“哈哈,行正事的同時也不忘‘順手’的好事呀。”
文臣的幾個領頭沒說話,姜承澤一看便知他們有不同的意見,溫聲詢問:“本宮未曾真正接觸過朝政,若有不足,還請諸位大人不吝賜教。”
既然三皇子這麼說了,他們也想把事情辦好,對視幾眼,推出了顧太傅。
顧太傅教過諸位皇子,也不擔心三皇子會因被反駁而不悅。
“殿下,您憂於黎民,願從最苦之處解救百姓,是為君子氣度、胸襟寬廣。不過,在我等心中南蝥之地已是荒蕪,縱使土地得到雨水滋養,作物也得從頭開始種起。”從最乾旱的地方開始降雨,絕非明智之舉。
姜承澤恍然,口稱‘先生’,“先生之意,是從旱情最微處開始?這樣,此季作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