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寧語喘著粗氣,兩隻手撐著膝蓋,粗製的匕首掉落在地,發出‘叮噹’一聲響。
一上午揮匕四百次,卻始終達不到想要的那一斬。
照這樣下去,七天的時間能讓我切開一把手槍的子彈嗎?
寧語索性不站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接著後背一仰,呈一個‘大’字躺在地上。
“累了吧,來吃吃這個蓋澆飯,熱乎著可好吃了。”
揚文不知道何時笑眯眯地站在寧語旁邊,手裡的快餐盒發出誘人的香氣。
寧語瞟了一眼,說話都有氣無力,
“你能不能再演示一遍那招,我又不是天才,看一遍就會。”
揚文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哎呦,你看我,早上有急事都忘了,你拿著吃,師傅我再給你演一遍。”
寧語撐起身子,把盒飯端在手裡,目不轉睛地盯著揚文。
揚文在不遠處站定,對著寧語詭異一笑,他一隻手伸進兜裡。
寧語瞪大眼睛看他的動作,揚文抽出一把西格瑪,毫不猶豫地朝寧語扣動扳機。
‘砰!’十毫米口徑的槍口發出灼熱的吐息,子彈旋轉著擦過寧語的太陽穴,幾縷黑髮飄落在肩膀上。
寧語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向遠處牆壁的一顆彈孔。
“想想剛才的感受,子彈擦肩而過的感覺不太好受吧,那如果是射向你的頭呢,你有勇氣對著這枚子彈揮動匕首嗎?這就是‘荊切’的精髓,不要流於招式的形式。好了,吃飯吧。”
揚文笑著把手槍放回了兜裡。
原來是這樣,寧語若有所思,蓋澆飯的香氣再次鑽入他的鼻孔,他低頭大口吃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
揚文呆呆地看著寧語,抓耳撓腮,很是不解。
“吃飯啊,我都餓死你了。這肉真不錯,破費了。”
寧語吃的滿嘴流油,口齒不清。
“你不該很氣憤,怪我為什麼拿槍射你,或者嚇得不停質問,又或者立馬拿起匕首開練,怎麼能,怎麼能就這麼吃起飯來了?”
揚文看到寧語的吃相,居然有些餓了。
“嗯嗯,我剛才確實挺怕的。”寧語頭也不抬。
他感覺有塊肉塞牙縫裡了,卻怎麼也舔不下來,這也許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了,回答揚文的話就變的十分敷衍。
“別吃了別吃了,去練習去。”
揚文一把搶過寧語吃剩下三分之一的盒飯,把寧語丟了出去。
寧語懵逼地看著揚文,
“你不會是想吃我的飯才讓我去練的吧,你還是人嗎?”
“瞎說,師傅我是這種人嗎。愣著幹嘛,快去啊?”
揚文不顧形象地扒拉起飯來,不時將油水擦在褲子上。
將掉落在地上的匕首默默拾起,寧語想象著剛才被槍擊的一幕,當時自己的心臟彷彿要跳出胸腔,大腦瘋狂發出逃跑的指令,兩腿止不住的顫抖。
我敢揮出這一擊嗎?
即使自己的腦袋要被洞穿,也要按捺逃跑的本能,迎著子彈的軌跡向前?
寧語就這麼閉著眼提著匕首站立,久久未動過一絲分毫。
揚文端著餐盒,也不發出聲了,他靜靜地看著寧語。
寧語依舊緊閉著眼,緩緩地抬起手,手裡的粗製匕首橫握在人前,另一隻手輕按在匕背,以一種極慢地速度推出,
“黎明匕流一型一式——荊切......!”
‘滴答’,餐盒裡的湯汁傾斜落在地上,揚文錯愕地站起身。
他沒想到寧語短短一個上午就將這一招的神韻肉眼可見地展示了出來,儘管很粗糙,但只是一個上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