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印表機傳出機械的‘滋滋’聲,宛如身患肺病的老人艱難的呼吸。
一張張照片沖洗完成,重疊堆在託置板上。
這臺印表機的年紀大概跟它的聲音匹配,已經快到老死的地步了吧。寧語將半邊臉貼在冰涼的桌面上試圖抵消房間中悶熱的空氣,一邊百般無聊的想著。
“終於洗好了,我看看。哇,真是壯觀。”
湊在燈光下以便觀察得更為清楚,小毛翻看帶著餘熱的膠片相片同時發出誇張的讚歎。
他將照片水平擺放在寧語面前的桌上,一字型排開,
“快看,居然有一隻海綿寶寶被殺害了。”
寧語將頭重新立了起來,努力轉動眼球去看向照片——
一張長得過分的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早餐。上面的食物是吃了就會感覺嘌呤爆炸並且痛風發作的豪華海鮮。一個男子頭部仰天,無力的靠在鏤滿花紋的座椅靠背上。
他的上半身有許多的貫穿傷,流下來的血液在他的腳底下彙集而成小小的血泊。
“不是海綿寶寶被殺害了!你沒看他被捅成什麼樣了嗎!”
“別開玩笑了我的老夥計。這麼多洞你還看不出他是海綿寶寶嗎?”
你的戶籍是在地獄嗎?你老家盛產笑話吧?
寧語不忍再繼續看下去,他另外半邊臉又貼回了桌面,發出略微含糊的聲音,
“距離上次愛德華被害後已經三天了吧?所以這次是誰?”
“是三角區的一家百貨公司老總,聽說他家的股票狂跌。為那些整天沉浸在交易所的人們默哀三分鐘吧。”
“你怎麼一點不著急。”
“當然了,這個老總可是以壓榨員工、仗勢欺人、以權謀私等等聲名遠揚。萬惡的資本主義死多少我都不在意。”
“話雖這麼說,但警察的職責可不是看著壞蛋橫死就拍手鼓掌的貨色。老總跟愛德華一樣,都是毫無頭緒的橫死家中。這種詭異的程度已經可以申請特種署了。”
小毛也是無奈地攤攤手。
“那我們這是來幹什麼。”
“本來是想進行面對血腥場景的特別訓練,但我看你似乎不需要。真是羨慕你的大條神經。”
因為機器的執行導致不透氣的房間愈發沉悶,小毛說得有些口乾舌燥。他將袖子擼到了手肘,試圖散溫。
“你這傷是......”
看到了小毛的左手小臂上觸目驚心的傷疤,寧語不禁有些詫異。
作為克林區治安局的王牌狙擊手,精明的代名詞,對隕滅者有著驚人的狩獵戰績。寧語很難想象誰能讓小毛的右手受到這麼嚴重的傷。
彷彿被直接劈砍過一般,三道深深的刀疤橫貫小毛的左臂。
“啊,這是。”
小毛也注意到了左手上的刀疤,挑了下眉毛,“說起來,這傷跟你關係可不淺。”
“我?”
寧語十分不解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眉心。
“你肯定還記得雛墨吧——那個被你救出來的女孩。在你被綁架到空海劇場的時候,原本躲在你宿舍的她被我們帶走了。
後來得知了你被抓的資訊自己跑了出去。這傷就是在空海劇場門口,我發現了她想帶走她時留下的。”
鮮明的記憶再次湧上腦海。
雛墨...空海劇場...被關在鐵籠裡...一起逃脫的室友‘陸從’...代號‘面具’的控場營救...
明明只過去了半年左右,卻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了。
話說陸從那傢伙,出了院後就再也沒了聯絡。作為曾經共患難的戰友,未免有些太不夠意思了,
“那個時候我參與行動不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