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他喚道。
煙雨微微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在聽。
“看著我,不許閉上眼。”宣紹的聲音已經沉穩下來。
雖然他臉上依舊蒼白,但他的眼神很堅定。
煙雨吃力的點點頭。
宣紹抬手封住她的穴道,以免拔出匕首時流血過多。
煙雨只覺胸前是猛的一痛,全身所剩不多的力氣好似都隨著匕首被抽離自己的身體。
宣紹一手還握著匕首,另一隻手卻已經拿著乾淨的紗布蘸著溫水潔淨了傷口周圍。
因封住穴道止血,血流出的並不多,他迅速的潔淨了傷口,便倒上傷藥,騰出一手託著她的背,用嘴咬著紗布的一頭,用手將另一頭纏在她胸前的傷口上。
待傷口被處理好,又換了乾淨的被褥蓋在煙雨身上。
煙雨已經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氣若游絲,“我想睡會兒。”
宣紹命路南飛給她把了脈,守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睡吧,我就在你身邊。”
天不亮煙雨又發起熱來。
宣紹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不斷的用溫水為她擦身以降溫。
臨近晌午,她身上的熱才退了下來。
他一直寸步不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黑如點漆的眸盡被紅血絲包裹著。他緊張的身上的汗出了幹,幹了又出,沾了血汙的衣服都不曾換下。
早午飯端進來,又原樣端了出去。
他守在床邊,眼睛一瞬不曾離開煙雨。
無論是侍衛們回報昨夜情況,還是鄭大人來巡,都被路南飛擋了回去。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宣紹在輕聲道:“煙雨,你睡夠了麼?睡夠了就醒過來好麼?我想你,想聽聽你的聲音……”
煙雨的手指抖了抖,人卻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宣紹動了動嘴唇,似在心底壓抑了許多話要對她說,可許久之後,房間裡仍舊是一陣沉默。
他握著她的手,從手心裡將自己的內力一點點緩緩的推進她的身體。
從昨晚到現在,他已經不止一次,這麼做。
她身體太過虛弱,他不敢發力太猛。
路南飛熬好了藥,送進房間,瞧見宣紹臉色,和躺在床上的煙雨一樣的蒼白。他何曾見過這般模樣的公子,當下心中又慌又愧。
宣紹接過了藥碗,將煙雨身下的枕頭墊高,吹涼藥汁,送到她嘴邊。
可她似乎睡的很沉,並不張口去碰。
“可以用勺子撬開……”
路南飛話還沒說完,就見宣紹已經灌了一口藥含在嘴裡,俯身上前,吻住煙雨的唇,將藥汁緩緩渡進她口中。
她嗓子裡傳來咕咚之聲,順從的將藥嚥了下去。
路南飛看著眼前一幕,發覺自己杵在這兒甚是礙眼多餘。便悄悄退了出去。
一碗藥漸漸見了底。
宣紹口中盡是苦澀的味道。
不知是藥起了作用,還是宣紹的內力之效。
夜幕微垂之時,煙雨終於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第一眼便是瞧見了宣紹,瞧見他佈滿血絲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自己。
她看了看他,又掙扎著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那裡木木的,並不覺得疼。
煙雨忽然咧嘴笑了,“我還以為又是一場夢,原來這是真的。”
宣紹握住她的手,“會好起來的。”
“我會死麼?”煙雨淡然問道。
宣紹放緩的臉色徒然灰暗,握著她的手也猛然抓緊,一字一句道:“不許這麼問!我不允許!”
“你弄疼我了!”煙雨看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