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我說笑的。我蜂神撲月什麼時候臨陣脫逃了?況且我們是多年的兄弟,自然更應該生死與共了!”
冰神道:“但願你能說到做到,如果你真做逃兵,就算暫時保全性命,使者明察秋毫,也一定不會放過你。”
蜂神聽了這話,嚇得一個激靈,差點脫口而出:“那怎麼辦?”
冰神轉向另外兩人,問:“你們知道孟婆近來在什麼地方嗎?”
火神顏回不屑道:“我知道她在哪裡,她武功平常,你不會找她來助拳吧?”
冰神道:“她武功雖然平常,醫道卻是天下無雙,尤其骷髏淚更是千古奇藥,否則使者又怎麼會把她收入麾下?”
所神貫山道:“莫非冰神也為情所困,不能自拔?但以你的能耐,看上誰家的姑娘,還不是手到拿來,何必這麼想不開?”
冰神一板一眼道:“貫山兄說笑了,情蜂和骷髏淚配合著用,才能收到奇效。我要找孟婆正是為了她的骷髏淚,而要骷髏淚正是為了對付關千劍。”
眾人都問:“情蜂為什麼要與骷髏淚配合才能收到奇效?你說清楚點。”
冰神卻賣個關子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包管治得關千劍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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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大戰在即,明天的太陽定特別美。因為對於關千劍來說,明天所看到的也許是最後一個太陽。
關千劍所站立的地方,就在降魔崖頂一方岩石上。
天機子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他身邊。
“明天一切就能見分曉了,”關千劍望著天空。一輪上玄月像條肥壯的毛毛蟲,在雲堆裡昏昏欲睡。
“你所說的一切是什麼?”
“當然是與灰使者一戰。”
“那麼心逸姑娘呢?”
自天機子這句話之後,空氣突然下沉,讓人感到極端窒悶。只因一聽這話,便開始惱怒的沉默。
“難道你真能將所有人的內心一覽無遺?”這正是他生氣的原因。
“也許不能,”天機子平靜地回答,“世上有兩個人,我沒有把握。”
“是嗎?”關千劍沒有開口詢問。
“是,一個是心逸姑娘,另一個不是別人,正是你。一個因為太單純,一個因為太複雜。”
“心逸確實是個很單純的姑娘。”
“連你也不得不承認?”
“是。”
“但今天單純,並不代表永遠單純,是嗎?”天機子這話很明顯是替關千劍說的。
“……”關千劍不知如何回答。
“今天她愛你,也不能保證她永遠愛你。”
“……”
“世事就是這樣,變化無常。如果誰企圖消除這種變化,奢求永恆,他所受的痛苦,將是無窮無盡的。這樣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也許吧。”關千劍長長嘆了口氣。
“那麼你是什麼呢?據我所知,你是世上最聰明的人,難道正因為太聰明,你反而變成了傻子和瘋子的合體嗎?”
“有可能。但也可能相反,只是因為我還不夠聰明。”
“這證明人力有時而窮,順應天命才能得到快樂,任何人要想前逆天而行,都會招致無窮煩惱。所以,當你懷疑一切的時候,甚至懷疑一個女孩子單純的愛情,你為什麼不問問自己的內心呢?問問自己,你是否真的不愛她,還是說,你愛她甚至超過她愛你,已到近乎瘋狂的程度?”
關千劍渾身起了一種變化。這種變化天地都可以感知:雲氣在天空中瘋跑,倏忽聚散,落葉從枝上跌落,與樹幹磕碰一陣,又飛向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