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頗,在她嘴裡,規矩就是用來禍害她不喜歡的人的。我爹剛死的時候,你知道她和我娘說什麼嗎?她讓我娘給我爹去殉葬,說我娘要是個烈性女子,就該在我爹的墳前自刎追隨,說如果我娘不這麼做,她就到處說我娘不守婦道云云,後來我娘替我爹守了孝之後,堅持要改嫁,老夫人就在外面傳我娘是.淫.、婦之類的話,老夫人孃家姐妹多,七大姑八大姨也多,那段時間,她們就輪番到我娘住的院子前罵人,罵得可難聽了,我娘實在受不了,就僱了護衛回來,她們才敢消停些,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日子真的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
薛宸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真沒想到,這魏家竟然是這麼極品的人家,也難怪會出王氏那樣的媳婦了,稍微正常些的在他們家應該都屬於異類吧。
“那既然老夫人那麼喜歡蘭姐兒和琴姐兒,幹嘛不把她們養在身邊呢?跟你娘一起改嫁,她怎麼捨得?”
靜姐兒靠在鞦韆上,看著頭上的花蔭,撥出一口氣,說道:
“老夫人就是想膈應我娘唄,她說,我爹的一半財產已經給了蘭姐兒和琴姐兒了,魏家就不該再養她們了,她們的親爹親孃都不在了,我娘是她們的嫡母,就該承擔起養她們的責任,說什麼都要把她們一起塞給我娘,我娘一輩子都給管姨娘壓著一頭,老夫人覺得這麼做,會讓我娘時時刻刻都不舒坦,想孤注一擲的,可又覺得蘭姐兒和琴姐兒都還是孩子,長輩的恩怨,實在和她們沒有關係,就把她們也帶在身邊了,幸好薛爹爹是個好脾氣,遇見你們,真的是我和我娘這輩子最幸運的了。”
薛宸聽她說這話,只覺得特別心酸。沒有說話,安靜的和她一同將頭靠在鞦韆的藤椅背上,在花蔭底下搖晃著閒聊了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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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別宮之中,因為帝王的駕臨而變得戒備森嚴起來,五步一崗,三步一哨。
皇上在領事所處理完政事,將太子和婁慶雲留下,表兄弟兩個對視一眼,眼裡疑問:找你的,還是找我的。
“既明啊。”皇帝這就開口了,喊得是婁慶雲的名字。太子微微鬆了口氣,幸災樂禍的看著他,他們兄弟兩個從小就是要好的,好到那種能夠互相損的地步。
婁慶雲上前一步:“臣在。”
皇上大約四十歲左右,看著矍鑠精神,對婁慶雲揮揮手,說道:“行了,沒別人不用多禮了。”
婁慶雲也是個識趣的,聽了皇上這話,就不糾結了,抬起頭對皇上笑了笑,喊了聲:“舅,什麼事兒啊?”
本來他不說話還好好的,一說話,皇上就覺得變味了,心裡那被自家姐姐唸叨的煩悶就起來了,食指扣了扣桌面,倒豆子似的就說了起來:
“什麼事兒?你小子還敢問我什麼事?你娘都快把我這耳朵嘮叨出繭子來了。你說你個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子,你不成親幹嘛呢?好賴挑一個回去呀!這麼大年紀,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你也不怕憋壞了。”
私下裡,皇帝就是這麼和婁慶雲說話的,就像一個普通的舅舅那樣,而很顯然,這番話,舅舅並不是第一次說了,因為他一開口,旁邊的太子就抿嘴偷笑起來。
婁慶雲鼻眼觀心,等著舅舅一股腦兒的說完,這是他作為臣子和外甥的孝心,皇上壓力大,總要時不時的找人發洩發洩,他只要靜靜的站著不動,等他自己說的不高興說了,也就成了。
“啊?滿朝文武,這麼多人家的閨女,你就沒一個看得上的?你這再蹉跎下去,不是想跟你爹似的,三十歲再成親吧?他那是在戰場上娶不到媳婦兒,你呢?這麼好的條件擺在你面前,幾乎是除了公主,任君挑選的,就是我都沒你自由,你到底還磨嘰什麼呀?”
婁慶雲知道,一定是自家孃親又在皇后跟前兒哭了不少話出來,她跟皇后唸叨,